薄薄的衣衫傳遞過來,可是,為何,為何她卻只覺得寒冷?
明明是夏日,明明豔陽高照,明明他的背如昨夜一樣溫暖,為何昨夜更深露重,她不覺得冷,而現在青天白日,她的心卻在打著寒顫?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男人真的很急切。
急切地想要將她帶離洞裡,急切地架著輕功帶她回屋,將她帶進廚房後,盛了一碗小米粥給她,然後說,自己有件急事要辦,就又急切地離開了。
急切得連讓她問問什麼事的機會都沒有。
也急切得再一次忽略了她想要給他的驚喜。
他真的沒看到嗎?
是因為在洞口的時候,她背對著光線而站,臉隱在暗影裡,他看不清楚嗎?
還是因為見她當時手扶著洞門,依靠著洞門的支撐,就像是平素摸索無助的樣子?
又或者是因為他的心思根本不在她這裡,他的視線根本不在她身上?
所以,所以
所以,連她的眼睛看得見了,他都沒有發現嗎?
那個女人她盡收眼底,他攏進袖中的那塊玉佩,她也盡收眼底。
眼前晃過女人蒼白的臉色,以及慌亂攏衣的樣子。
鈴鐺。
曾經她最信任的,情同姐妹的婢女,如今天子錦弦的賢妃娘娘,鈴鐺。
出現得太不合時宜了,所以,她差點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還沒有痊癒。
此時此刻,她不應該是在那座富麗堂皇的皇宮嗎?
為何會出現在這裡的山洞裡?為何會是那樣的舉措和表情?
她準備開口問的。
真的,那一刻,她準備開口問的,因為一路走來,她發現自己最最缺乏的能力,就是去相信。
就像昨夜她非要問凌瀾,懸崖邊是不是他推下的她?
她就是想要改變自己,想要試著去問,也想試著去相信。
所以,她想問的,想問,鈴鐺怎麼在這裡?
tang就算兩人的舉措很詭異,就算兩人都大汗淋漓,她還是不想往壞的地方去想。
畢竟,他昨夜才剛剛與她那樣過,不至於。
但是,男人接下來的舉措卻讓她的話生生堵在了喉嚨裡。
他伸出手指朝鈴鐺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
那是什麼意思?
是讓鈴鐺不要動,也不要說話,是嗎?
是因為他以為她看不見,鈴鐺不動不說話,她就不知道鈴鐺在是嗎?
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需要瞞她?
自從那夜假山掩護他們兩人逃脫之後,她又不是不知道鈴鐺是他凌瀾的人,既然知道,還有什麼怕她發現他們兩人在一起的?
她不想懷疑,真的不想懷疑。
如果說,這一舉措讓她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那麼接下來她看到的,她看到的
任何言語都無法形容她那一刻的心情。
玉佩。
鈴鐺遞給凌瀾的玉佩,凌瀾攏入袖中的那枚玉佩。
多麼熟悉。
她曾經佩戴了它三年。
那是錦弦送給她的,她曾經視為珍寶,從不離身的東西,也是在遠嫁給雲漠的路上,她被人推下懸崖之前,被人取走的東西。
這玉佩錦弦一枚,她一枚。
她多麼希望,這一枚是鈴鐺在錦弦身邊偷來給凌瀾的,是錦弦的那枚。
但是,她知道,不是!
因為掛繩不是。
曾經錦弦送給她的時候,跟她說,紅繩綠玉最為吉利,但是,太過女氣。
所以,她的是紅繩,而錦弦自己的則是黑繩。
而方才在山洞裡,那垂墜在空氣中的一抹紅幾乎刺痛了她的眼睛。
昨夜,她問他,是不是他將她推下懸崖。
他說,不是。
她相信了。
她問他,那是誰,是誰推的?
他說,都過去了,別再想那麼多。
她照做了。
可是,今日,今日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饒是如此,她還是不願意相信,她問他,你怎麼到這裡來?她問他,就你一個人嗎?
她想著,只要他說實話,只要他說,她就給他一個機會,一個解釋的機會。
他說,他的東西掉了,過來找,他始終沒有說鈴鐺跟他在一起。
不僅如此,還迫不及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