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氣威嚴灼灼。
蔚景心頭一撞,一時間不知道這個用生命保護她的長輩到底是順著她的話嚇唬這些人,還是真的已然知曉她的身份?
不管哪一種,她都感激他,鼻尖一酸,她啞聲喚道:“殷伯伯。。。。。”
“誅連九族?”肥頭男人大笑:“你還真會危言聳聽!你當我們這幫兄弟都是嚇大的?我們可都是上過戰場殺過敵的人。”
殷大夫鼻子裡哼了一聲:“信不信由你!若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你們大可以繼續,只是,他日莫要為自己今日的衝動後悔!”
那幾個七手八腳上前的人一聽這話就都停住了,紛紛徵詢的目光看向肥頭男人。
見人心動搖,男人眸色一寒,冷聲道:“休要妖言惑眾!爺看活得
tang不耐煩的人是你!”
話音落下的同時,手臂猛地一揚,一枚匕首脫手而出,破空直直朝殷大夫的方向而去。
啊!
所有人一震,蔚景更是大驚。
“殷伯伯——”她大叫,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鋒利的匕首在陽光下閃著幽藍的寒光,沒有能力去接、去擋、去阻止。
她沒有武功,也不會輕功。
殷大夫吊在樹上,匕首飛得高,連她想要用身體去擋的機會都沒有。
那一刻,她是那樣無力。
鋒利的匕首割斷了吊在樹上的繩索,“砰”的一聲插在樹幹上,殷大夫“嘭”的一聲重重砸落在地。
見匕首的目標不是人,蔚景的心一鬆,可在殷大夫跌落的那一刻,又猛地一緊。
池塘的邊上都是青石子路,他剛受斷臂之痛,又被吊著多時,且年事已高,怎經得起這般摔跌?
聽到殷大夫悶哼的聲音,蔚景瞳孔一斂,快步奔了過去,“殷伯伯。。”
因是斷臂這側先落地,殷大夫痛得幾乎暈厥過去。
蔚景以為他死了,又驚又痛,又害怕又傷心,哭著喊著搖晃著他。
殷大夫緩緩睜開眼睛,強忍著劇痛,朝她勉力一笑:“老夫沒事,小九你的眼睛看得到了真好”
他昨夜給她檢查,發現情況忽然變得惡劣了,還以為
沒想到,竟然復明了。
剛才進屋他就發現了,情況緊急,也沒顧著說。
“嗯,殷伯伯妙手回春,小九的眼睛看得到了,”蔚景吸吸鼻子,同樣笑著,伸手正欲將他從地上扶起,邊上一雙男人的黑布大鞋映入眼底。
順著鞋子往上,就看到那個肥頭男人,不知幾時已經將刺在樹幹上的匕首取了回,正拿在手中把玩著。
“你到底脫是不脫?”他斜斂著眸子,居高臨下地睥睨著蔚景,手指輕輕撫摸著匕首鋒利的刀鋒,似乎下一刻,那匕首就要脫手而出。
蔚景眸光嫌惡一斂,沒有理他,繼續彎腰攙扶殷大夫。
驟然,頸脖處一緊,一股外力將她往後拉起,驟不及防的她直直被拉得站起,且踉蹌著後退了兩步,隨著“呲~”的一記布帛撕。裂聲,她的身上陡然一涼。
險險站穩的同時,被撕做兩半的長衫滑落,她一驚,想要伸手去攏都來不及。
時值盛夏,身上本就衣著單薄,除去外袍,裡面就只剩下一件兜衣。
於是,她只著一件兜衣的身體就這樣暴在陽光下,也暴在眾人視線裡。
啊~
全場倒抽氣聲此起彼伏。
蔚景環抱著胳膊,忽然想起了嫁入相府的那夜。
她也是像現在這般被迫當眾脫。衣。
一樣的屈辱。
那時,他在,他視而不見,今日,他不在,為了另一個女人。
她低低笑,忽然,就坦然了。
不就是要看背嗎?
盡情地看去!
小小的兜衣本就只能遮住身前的風景,後背等於不著片。縷,她緩緩轉身,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看到。
哪怕渾身都是那個男人留下的痕跡,她也已經無視。
一時間,場下四寂。
所有人都看著她,雅雀無聲。
各人眉眼,各種心思,當然,最多的是錯愕。
錯愕的原因有兩點。
一,她的背上沒有傷。
他們要抓的那個女人被他們的暗器所傷,背上一定是有傷的。
二,她的身上有很多痕跡。
青青紫紫,密密麻麻,那是什麼痕跡,大家自是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