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恨你,就算你救了我,我也會恨你一輩子!”
“那便恨吧。”
鶩顏很淡然,緩緩直起腰身,開始替他褪著身上的衣袍。
是愛也好,是恨也罷,反正以後,她也不知道了。
就當她欠他的,現在還他。
還她曾經對他所有的利用和欺騙。
當鶩顏再次吻上葉炫的唇瓣時,葉炫只覺得一顆心如同鈍器在剜,那種痛,痛得他顫抖,卻痛得叫不出來。
牙關一緊,他重重咬上她的唇,兩人的口中便有了血腥。
當鶩顏爬上來,葉炫痛苦又絕望地吼她。
“你難道到現在還不明白嗎?你死,我也不會獨活!你何必要這樣?”
鶩顏沒有理他,指尖流連,義無反顧地坐下。
葉炫如同受傷困獸一般的嚎叫出聲,燭火搖曳,有清淚自眼角滾落下來。
*
桃花爛漫,微風習習,片片落紅漫天飛舞。
一片紛紛揚揚之中,女子手持
長劍,皓腕靈活而動,挽出幾個漂亮的劍花,腳尖一點,女子身輕如燕,輕盈翻飛在一大片粉紅的花瓣雨之間。
墨髮飛揚、衣袂飄飄,手中長劍如龍,美不勝收。
可是這美景卻是被一聲嬰兒嘹亮的啼哭打斷。
女子收了手中劍勢,翩然一個後翻身,穩穩落下,雲袖揚起,長劍入鞘,女子快步出了樹林。
這廂,婦人已經將搖籃裡哇哇直哭的暖暖抱了起來,“難怪哭呢,小傢伙尿溼了。”
蔚景將手中長劍放下,取了一塊乾淨的尿布,“婆婆,我來換吧。”
“沒事,我來!”婦人將她手中的尿布接過,抱著暖暖坐在邊上的凳子上,就開始嫻熟地給她換了起來,抬頭見蔚景站在邊上滿頭大汗,蹙眉道:“快去洗把臉吧,我跟你說過,練武不是一朝一夕,不能一蹴而就,你剛生完孩子三個多月,身子還沒完全恢復,更不應該動太多體力。”
蔚景微微一笑:“知道了,以後每天只練一會兒。”
原本她還不知道,原來練武有這麼多的樂趣,她並不是想一蹴而就,也不是想練出什麼通天本事,她真的是覺得很喜歡這個過程,那種將所有事都拋在一邊,全身都舒展開的放鬆。
“其實,你是塊練武的材料,一般人習武都從小學起,而你連孩子都生過了,資質也一點都不差。”
蔚景進屋舀水洗臉。
“對了,這幾日抽空出去一趟吧,買些棉布回來,孩子一日一個樣,你做的那些小衣服也快穿不下了,我這裡剩下的布匹都是些雲錦、緞子之類的,不適合給小孩子做衣服,小孩子面板太嫩,要用棉布。”
婦人說著,懷裡的暖暖已經換好尿布,早已止了哭,正睜著烏溜溜的小眼睛看著她,估計是聽到她說話,以為是在逗她,小傢伙吸著自己的小手指,“咯咯咯”地笑。
“暖暖說對不對啊?”婦人一邊說,一邊拿頭去蹭小傢伙的胸口,小傢伙便更加開心地笑個不停。
聞著那銀鈴一般稚嫩的笑聲,蔚景只覺得一顆心都化了,她走出屋,將另一個搖籃裡的末末也抱了起來。
大概是男孩的緣故,末末一直很乖,哭得也很少,將他放在搖籃裡面,他可以一個人玩起來,也不哭也不鬧。
暖暖就不行,只要醒著,就一定得抱著,躺是躺不住的,愛玩愛鬧愛哭愛笑。
“末末,餓不餓啊?”蔚景親親小傢伙粉嘟嘟的小臉蛋,“看看妹妹多開心,咱們跟妹妹一起玩兒好不好?”
蔚景一邊說著,一邊抱著懷裡的傢伙,坐在了婦人邊上的一個凳子上。
不知是被她親暱的動作弄開心了,還是受到了暖暖笑聲的感染,小傢伙竟然也很難得地笑了起來。
“喲喲喲,咱們深沉少爺,終於不玩深沉了!”婦人就像是發現了什麼新鮮事一般,笑著嘖嘖嘖了起來。
蔚景便也跟著一起笑。
“這幸虧是一男一女,要是兩個都是男孩,或者兩個都是女孩,這兩個小傢伙的性格啊,也隔得太遠了,看來了,一個是隨了娘,一個是隨了爹。”
婦人的話未說完,蔚景唇角的笑容微微一僵,婦人馬上意識過來自己的失言,連忙去逗弄懷裡的暖暖,小傢伙又是笑得一陣花枝亂顫,尷尬的氣氛才得以緩解。
蔚景垂眸看著懷裡的末末,小傢伙也在看著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得就像雨後的星子,又亮又燦。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