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就是這個男人跟錦弦的區別。
同樣想要坐上高位,同樣想要皇權,同樣想要睥睨天下,一人可以出賣愛情、犧牲親情,而一人卻無法做到對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坐視不管。
所以
,這樣的人容易被動。
如今就是。
他的出手意味著什麼,她明白,場下所有的人都明白。
她給他的眼神,就是想告訴他,沒事,被動就被動。
該來的終究會來。
風雨,他們一起面對。
冷峻自眉宇間化開,凌瀾同樣彎了彎唇角,緩緩將目光收回,剛準備吩咐禁衛們將康叔高朗以及弄兒三人帶下去,驟然傳來“啪,啪,啪”有人擊掌的聲音。
一聲一聲,清脆響亮。
眾人一怔,都循聲望過去。
“好一個主僕情深啊!”一個太監裝扮的男人邊拍掌,邊笑著走進眾人的視線。
當眉眼逐漸清晰,眾人赫然發現,竟然是亡國帝王錦弦。
啊!
所有人大驚。
凌瀾眼波一動。
蔚景小手攥握成拳。
禁衛們手持兵器正欲上前,卻被凌瀾揚手止住。
“你終於現身了!”凌瀾鳳眸微微眯著,看向那個淺笑吟吟走在席間的男人。
錦弦挑眉:“你在等我?”
“是!等了你兩年!你終於敢出來了。”
在距離凌瀾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錦弦停了下來,站定,緩緩轉眸,輕凝了目光朝坐在前方的蔚景看過去。
蔚景也不避不躲,清冷迎上他的視線。
對視了一會兒,錦弦率先收回視線,再次看向凌瀾。
“必須出來,不然,誰來揭露你醜惡的嘴臉?”
“醜惡的嘴臉?”凌瀾嗤然一笑,眸中寒芒一閃:“到底是你的,還是朕的?”
“與你相比,我還是略遜一籌,這世上有幾人能像你一樣,從佈局設計,到收網,一個計謀長達數年之久?”
眾人一怔,凌瀾眸光微斂。
錦弦的話語繼續。
“其實,你一直就想要皇位吧,從你還是一個孩子,進入司樂坊,做樂師學徒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在佈局,不然,你為何又要弄個假的夜逐寒的身份出來去考取功名?司樂坊的凌瀾是你,相府的相國也是你,你的目的何在?”
“如果這些還不能說明什麼?那麼,那些地道呢?宮裡的那些地道,從九景宮到司樂坊密室的地道,你又作何解釋?這一條是大家知道的,不為人知的地道還有多少?這些都是蔚景她父皇在位時,你就挖好的,說明,那個時候,你就有了奪取天下的野心。”
蔚景眼簾微微一顫,看向凌瀾,正撞上凌瀾轉眸看過來的目光。
她給了他一個安定的眼神。
這些,她早就知道。
曾經都未在意,如今又豈會為此傷神?
錦弦還在滔滔不絕。
“畢竟一窮二白,靠自己白手起家,想要發展能跟朝廷抗衡的勢力又豈是一朝一夕?你見自己的力量不足,根本無法奪取蔚景她父皇的江山,你便以右相的身份,鼓動我謀反。你說,我是大將軍,手握兵權,你是相國,是最高文官,你支援我。我聽信讒言,便趁中淵出兵雲漠之際,起兵謀反,奪了蔚景她父皇的江山。”
“而其實,你的險惡用心,根本不止如此,你真正的目的,其實是為了借我之手推翻蔚景她父皇,然後讓我新帝登基,不得民心,又根基不穩,你再從我的手上奪走江山。”
眾人震驚。
蔚景擰眉。
看來,錦弦就是要藉機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凌瀾的頭上,甚至包括自己當初的謀反。
凌瀾卻也不急,反而低低笑了起來。
“想不到兩年多未見,你編故事的能力已經達到了如此爐火純青的地步,謊話說得臉不紅心不跳、一個字都未停頓。練習很久了吧?”
錦弦不以為然地冷哼:“我只是在說事實。”
“真是難為你了,如此處心積慮,又是設計陰謀,又是捏造事實,你想要皇位就直說,又何必饒那麼大的
圈子?”
“不,”錦弦搖頭,“我不是為我自己。”
“哦?”凌瀾挑眉,“難道是為了她?”
凌瀾伸手指了指不遠處錦溪的屍體,唇角一抹冷嘲盡顯。
“不知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