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為自己迷茫。
舊景仍在,桃花依舊,不知為何,她竟是莫名生出一絲物是人非的錯覺來。
低低一嘆,她將手送到唇邊,輕輕吹掉掌心的花瓣,回頭,就看到站在身後不遠處的那抹身影。
蔚景微微一怔。
影君傲。
也不知幾時來的,似是站了有一會兒。
微微一笑,蔚景朝他指了指自己對面的石凳。
影君傲舉步走來,一撩袍角坐下。
“在想什麼?”他問。
蔚景依舊是彎了彎唇,伸手再次捻起面前石桌上的一枚花瓣把玩,“在想,人為什麼那麼複雜?”
影君傲笑笑,沒有吭聲。
“影君傲,你怪婆婆嗎?”蔚景忽然抬眸看向他。
影君傲怔了怔之後,似乎才明白過來,她問的是給他下假死藥的問題,遂搖了搖頭。
“不怪,不然,今日我也不能坐在你面前了。”
若沒有假死藥,他早已被影無塵的毒煙毒死。
“話雖這樣說,但是出發點是不一樣的不是嗎?”
“是,但是,我更慶幸,我依然活著。”
依然能看到你。
當然,這一句,他沒說。
蔚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對了,抓到影無塵了嗎?”
遭到嘯影山莊全部那麼多人的追伐,怕是凶多吉少吧。
“不知道。”目光自她臉上移開,影君傲微微看向遠處,淡聲道:“他們去追了,暫時還沒有接到訊息。”
蔚景有些訝於他面色的沉靜和口氣的清淡。
想了想,卻又似乎明白了過來。
他是刻意去無視這些吧。
若他們那些人傳來訊息,說已殺了影無塵,他會是怎樣的心情,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若他們只是抓了影無塵,然後,讓他定奪,他定然下不了那個手。
“謝謝你!”
影君傲再次轉眸深看進她的眼底。
蔚景怔了怔:“什麼?”
“晴雨已經將我假死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都告訴我了,謝謝你在靈堂守著我,也謝謝你及時出來阻止懸棺,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原來說的是這個。
蔚景笑笑,“沒什麼,我們是好朋友嘛,若換做是我,你肯定也會這樣做的,不是嗎?”
他對她的好,她都懂,遠遠比她對他的多。
影君傲便沒再說什麼,微微垂眸,長睫遮去眸中所有神色。
好朋友?
蔚景,你這樣不遺餘力地對你的
tang好朋友,讓你的好朋友怎麼辦?
你的好朋友越來越覺得你的好,越來越泥足深陷怎麼辦?
蔚景,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他抬眸問向面前的女子。
“自然是跟我回宮!”
蔚景還未回答,已有人替她出了聲。
兩人一怔,循聲望去,就看到木屋的門口,凌瀾不知幾時已經出來,正鳳眸微眯地看著他們這邊。
也不知是母子二人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還是看到她跟影君傲坐在這裡,蔚景發現,他的臉色有些不好。
她也沒有理會,可對面的影君傲卻站了起來。
蔚景有些吃驚。
除了那夜為了影無塵,影君傲對凌瀾的不殺不追究撩袍一跪,其餘時候,從未見他對凌瀾客氣過。
因為現在是表兄弟了嗎?
蔚景撫了撫額,這兩個相生相剋的男人竟然是表兄弟。
凌瀾舉步走近。
“還記得那日我們打過的賭嗎?”
在蔚景的邊上站定,凌瀾輕勾了唇角問向影君傲。
影君傲眼波一動。
蔚景疑惑地看向兩人。
打的賭?
他們能打什麼賭?
見影君傲沒有吭聲,凌瀾又問:“還作數嗎?”
“當然作數!”
影君傲篤定而語,思緒卻是回到那夜,這個男人自嘯影山莊回宮前的那夜,也就是他們兩人設計在破廟引出影無塵的那天夜裡。
這個男人找到他,跟他說,“看在你今夜對朕一跪的份上,朕特意來提醒你,影無塵有異心,絕非好人,必須防備。”
當時看著他一副高高在上凜然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