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鐺眸色一黯,手也自蔚景涼滑的衣邊上滑落。
蔚景轉身,正欲離開,卻又忽然被鈴鐺喊住。
“公主!”
蔚景猶豫了一下,終是停住了腳步,回頭。
“公主以前最喜歡鈴鐺用藤蔓編的草人了,今日一別,也不知今生還能否再見公主,鈴鐺在先前手腳還能動的時候,給公主編織了一個草人,想要送給公主,不知公主可願收下?”
目光觸及到鈴鐺眼中的殷切,蔚景沒有吭聲。
鈴鐺面色一喜,自地上站起,“公主等一下,鈴鐺去取來。”
說完,也未等蔚景做出回應,便一陣風一般,越過蔚景的身邊出了門。
蔚景等在屋裡,漫不經心地環顧著屋裡的擺設。
屋裡的傢俱上都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可見鈴鐺躺在床上已有了一些時日。
她在想,若她不來,難道鈴鐺就真的這樣悄無聲息地死去?
心裡面說不出來的感覺。
又等了一會兒,見人還未回,她便準備出去看看,剛走到門口,就碰到了鈴鐺。
將手中一枚藤蔓編得極其精緻的小人呈到蔚景的面前,鈴鐺含笑道:“希望公主喜歡。”
蔚景垂眸看了看,終還是伸手接過。
“多謝!”
二字落下,蔚景便越過她的身邊,出了房門,徑直離開,頭也未回。
鈴鐺站在門口,看著她裙裾輕曳的背影,微微抿起了唇。
蔚景順著迴廊,出了院子,出了大門。
大門口,她的馬車等在那裡。
趕車的太監見她出來,連忙從車架上跳下來,搬了踏腳凳放在馬車車門下面擺好,並伸手替她打著馬車的車幔,恭敬道:“娘娘。”
“湘潭呢?”
蔚景環顧了一下左右,她讓湘潭在外面等,這廝等到哪裡去了?
一路出來,也未碰到。
正欲讓太監去尋尋,就看到湘潭從別院的大門口急急而出。
“讓娘娘久等了,湘潭方才肚子有些不舒服,所以就。。。。。。”
湘潭臉頰紅紅,有些窘迫。
蔚景自是明白她的意思是去茅廁去了,見她面紅耳赤,難得的一副嬌憨之態,便忍不住打趣了一句:“沒事,人有三急嘛,可以理解。”
湘潭便更加不好意思了。
蔚景笑笑,一手拿著草人,一手微微提了裙裾,踩著踏腳凳躬身入了馬車。
坐定後等了一會兒,未見湘潭上來,便開啟簾子,瞧見她立在馬車邊上,一副要跟著馬車一起步行的樣子。
“怎麼?害羞害得連馬車都不敢坐?”
她們出宮的時候,為了不打眼,而且她的規矩也少,主僕二人就是共乘
一輛馬車。
湘潭扭捏了一下,才隨後上去。
馬車緩緩走了起來。
湘潭看到她手中的草人,問道:“這是鈴鐺送給娘娘的?”
“嗯,”蔚景點頭。
湘潭立馬警戒起來,“娘娘先交給奴婢吧,安全第一,她送的東西,奴婢還是先讓太醫院的人仔細檢查一下。”
蔚景垂眸看了看草人,其實,這份懷疑,她不是沒有。
在收的時候,她就已經端詳過了,而且收到以後,出門的時候,她也嗅過。
並無異常,應該只是單純的草人而已。
不過,見湘潭提出,還是交給了她。
*
回宮後,蔚景將與鈴鐺之事,詳盡地跟凌瀾講了一遍。
凌瀾也要親自檢查那個小草人。
檢查下來的結果,跟太醫院檢驗的結果,是一樣的,其實,也跟她判定的結果是一樣的。
草人只是草人。
很安全。
是他們太草木皆兵了而已。
其實,蔚景想說,根本沒有檢查的必要,就算是有什麼問題,她也根本不會隨身攜帶,還不是束之高閣。
夜幕降臨,湘潭將九景宮裡的燈一盞一盞掌亮。
內殿,蔚景站在衣櫥邊,取出幾件小衣服抱在懷裡,準備給三個小傢伙沐浴。
只要她在,這些事情,她都是自己做,從不假手於人。
三個小傢伙圍趴在桌案邊,玩著幾個木製玩具,“咯咯”笑著,開心至極。
湘潭將內殿的燈也一盞一盞掌上。
一室亮堂,小傢伙更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