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子藥只有天子才得吃”,如今怎麼跑出個五文錢一袋?還有全包?
眼見這男的不說話,神色還有些古怪,衛夕覺得他或許是認為自己要貴了,試探道:“三文錢吧,這些都賣你。”
君澄:“……”
見他的臉更黑了,衛夕一咬牙,“你贏了,兩文!”她上一步拽過了君澄的手,將僅剩的幾包藥全拍給了他,“都歸你了!”
君澄望著手裡的幾包藥,抽了下嘴角,被噎的說不出話來。他抬眸盯著眼前的女人,眼神有些難以置信的意味。
衛夕也看看他,這貨不會是沒錢吧?
兩人靜靜的站了一會,君澄將藥包仍在地上,對著身後一揚手。
眼見好好的藥就這麼給扔了,衛夕不悅的瞪他一眼,剛要開口質問,瞳子卻頓時一縮。只見他身後走過來數十個男人,身穿清一色的衣裳,腰挎配刀,個個都是面無表情,看一眼便讓人陡然生寒。
“這……”
這是招惹到哪路神仙了?
心覺不妙,衛夕警惕的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君澄,明明是秋夜,額頭卻滲出了些薄汗。彈指間的功夫,十幾個男人將她圍在了中間,密不透風的像一堵牆。
“幾位大爺……你們這是幹什麼?”張弛而出的嗓音有些發顫,她有心打探了幾眼這些人的青色常服,又覺得他們腰佩的彎刀很熟悉。
在腦海裡仔細回想後,差點心梗再犯——
如果沒記錯的話,那些刀正是殺人不眨眼的繡春刀!
衛夕惶惶的看向君澄,聲線哆嗦的更厲害了:“你們是錦……錦衣衛?”
剛才還想著見見錦衣衛,如今說來就來了,不要這麼靈驗好不好!
第三章
見她滿臉詫訝,像是活見鬼一樣,君澄皺了下眉頭,暗忖著至於這般大驚小怪麼。白鳥在錦衣衛任職也不是三年五載了,身份雖然隱秘,可他們又不是第一次打照面。
儘管他心生疑竇,念及身在章王府附近,難免打草驚蛇。君澄顧不得多想,便對花六打了個手勢。
花六領命,上前拽住了衛夕的胳膊,“跟我們走吧。”
不會這麼倒血黴吧,這郎中竟然得罪了朝廷鷹犬?衛夕登時懵頭了,欲哭無淚的抽了下嘴角。
明朝錦衣衛的十八班酷刑單單聽起來就讓人毛骨悚然,扒皮、過油、站重枷……北鎮撫司那種地方豎著進去容易,橫著出來也容易,這若是親自體驗一次…
她腦補了一下血腥的場景,脊背冷颼颼的發涼,趕忙對花六擠出了一絲扭曲的笑來,“這位大爺,咱們有話好好說,別動粗……”
衛夕笑著打哈哈,下手掰起了花六的手指。可花六手勁很大,稍一用力便疼的她倒抽冷氣,當下便不敢輕舉妄動了。
殊不知她齜牙咧嘴的表情讓花六看愣了眼,斜斜的一縷視線隔空拋給了君澄。眼前這女的這麼弱,當真是讓人膽寒心顫的密探白鳥?
君澄旋即讀懂了他眼神中的意味,回以一記不太篤定的目光。長相是白鳥不錯,可總覺得哪裡不對頭。
在幾人磨蹭的這一會里,周圍逐漸聚起了人。
難得能見錦衣衛當街抓人,男人們指指點點,女人們抬手掩著唇竊竊私語,眼波暗露春光。錦衣衛千挑百選,盡是俊俏精壯的年輕男人,自然是閨裡閨外茶餘飯後的調侃料兒。
君澄環顧一圈兒,見勢不妙,上前一步當機立斷道:“白鳥,對不住了。”
白鳥?
衛夕神情訥訥,還沒反應過來,脖頸處便捱了君澄沉重一擊,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北鎮撫司。
前大理寺卿烏必隆因貪贓枉法被革職查辦,廷杖四十後發配到詔獄受刑。皇帝龍顏大怒,特別囑咐錦衣衛要好生打著,並責令大理寺六品以上官員前去詔獄觀摩,以示教化。
大理寺審案時雖也用刑,可比起錦衣衛來講,那才是小巫見大巫。
僅僅是半柱香的功夫,原本半死不活的烏必隆徹底折磨的不成人樣,嗓子都喊啞了,只能發出嘶嘶的吟哦聲。大理寺官員們看著這番慘景,各個面色如土,還有些膽小的還偷偷作嘔。
牧容端坐在最前面的太師椅上,悠閒的呷著茶,鳳眸微微眯起,閒適從容的樣子和這陰森的詔獄格格不入。
烏必隆受過水鹽鞭笞後,行刑的錦衣衛拱手道:“稟指揮使,四刑已用完畢。”
嚯,這烏必隆還真能撐,一般人熬不到四刑就一命嗚呼了。牧容嘴邊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