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沒說什麼,只是身形向前一傾,整個人走出了車外。
“旅客朋友們,成都東站歡迎您,請您妥善保管好您的行李物品,仔細聆聽站臺通知………………”
走出了站臺,外面,陽光正刺眼,灼熱的溫度炙烤著大地,而陽光下來來往往的人和地上爬來爬去的螞蟻在此時似乎沒什麼區別,至少這片炎炎炙熱對萬物來說,是公平的。
站臺外的人潮中,站著一個身穿著校服的中學生,學生就站在那裡,身上沒有一滴汗水,反而經過他身邊時,能夠感受到一種類似於吹空調的涼爽。
女人停下了腳步,看著前面的這位學生。
學生走了過來,看著女人微笑道:“大姐,回來了啊。”
“嗯。”
沒有太多的寒暄,但如果時光倒退兩年,這一幕至少能夠從表面上看得更溫馨一些,如果時光倒退十多年,那才是完完全全地真誠,對雙方來說,都是等同的真誠。
只是現在,似乎兩個人的距離已經很遠了,能做到表面上的樣子,已經是中學生自我剋制的結果。
“海梅梅來不了了。”中學生說道,“他失蹤了。”
“嗯。”
女人和中學生並排行走,兩個人沒有喊車,就這麼行走在烈日之下。
“大姐,有件事,我想找你確認一下,正好你回來了。”中學生似乎是鼓起了一些勇氣,其實,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跟這個女人平等對話的,但有些東西,他確實需要一個確切的結果。
“不用問了,你想的,就是對的。”女人顯得很是痛快,但似乎是想省卻這個麻煩。
“你這樣做,合適麼?”辰光臉上露出了訕訕的笑容,“至少,我們都很愛戴您,都把您…………”
“你殺過人麼?”女人忽然問道。
“我…………”
“不是故事世界裡的聽眾,而是現實世界裡的普通人。”女人繼續道。
辰光沉默了,他當然殺過,在廣播的允許的範圍裡,聽眾是能夠根據一些情況殺普通人的,只要不做得太過分就好。
“所以,你的這個問題,也依舊不需要回答,你說對麼?”
“但人都是自私的,我現在只是想我們這幫兄弟姐妹和大姐你之間的…………”
“你也說了,人都是自私的。”女人再次打斷了辰光的話。
“那海梅梅怎麼辦?”辰光將那件事撇開不打算繼續談了,所以換了一個話題。
“他不會死的,因為那個人,出不來,他只要出不來,就沒人願意替他殺人。”女人很是平靜地說道。
“是大姐你讓海梅梅偷了他的兒子。”
“他爸媽當初也偷走了我。”
女人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你看,你又問了一個和之前一樣的廢話問題。”
第七章 廣播的通知!(重修結束,求訂閱!)
一碗麵,一個故事,這就是蘇餘杭和劉夢雨各自給自己準備下的告別儀式;
沒有煙火般的絢爛,
也沒有禮炮的轟鳴,
沒有世俗人眼中的任何神聖感和喧鬧感,
因為他們,本就是這個世界上,走得最遠,同時也是最孤獨的兩個人。
故事講完了,而也就在此時,坐在飯桌邊的蘇餘杭,發現自己的腿部,已經消失不見。
劉夢雨坐在對面,冷眼旁觀,離別,已經訴說過了,也因此,當離別真的來臨時,真的沒必要再假惺惺地去客套了。
一把劍,在出鞘之前,總得將所有的準備動作都做完,眼下,他的主體意識要甦醒過來,那就必須在這之前,將以前佈置在外面的所有個體意識全都回收。
蘇餘杭也沒什麼驚訝,更看不出絲毫地感傷,不是矯情的人,自然做不出矯情的事兒,他們的時間很多,二十年,對別人來說,是人生最重要的一段,但對於他們來說,只是一種苦修般的等待。
見慣了故事世界的腥風血雨,領略過聽眾圈子裡的光怪陸離,再回過頭將自己埋藏在普通人之中,將自己按壓在現實世界的芸芸眾生之中,這對於他們來講,不是登過高山之後的平靜,不是激情之後才懂得寧靜的可貴,
而是一種折磨,一種刑罰,
吃慣了美酒佳餚,再回過頭啃觀音土;
這種落差,是人,都受不了;
至於所謂的聖人,
呵呵,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