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是惠應和尚的,自然就是惠應和尚贏了。
這個法子,無非就是惠果大師和諸位法嗣們玩的一個遊戲,簡而言之,這個遊戲就相當於其實每個人都能夠證實未來是否會出現時空機。
你只需要將現在的時間年月日甚至精確到分鐘和秒,寫在一張紙上,當作傳家寶,傳遞給自己的兒子,再吩咐兒子一定要傳遞給以後的孫子,按照愚公的那句話來說,“子子孫孫無窮匱也”,吩咐後代子孫如果以後時光機變得和電視機一樣普及後讓他們來到紙條上記錄的時間點來見自己這個祖宗。
如果未來真的會出現時光機,拋開你斷子絕孫又或者子孫不孝完全不鳥你這家傳遺訓等等意外條件,那麼你在寫完這張紙條後,你的某個幾十世或者是幾百世的子孫就忽然蹦出來大喊你一聲:“祖宗!”
如果當你寫完這個字條,還啥事兒都沒發生,則意味著時光機不會被髮明。
惠果和尚可能真的是閒得無聊了,所以才跟自己座下的法嗣們一起玩了這個遊戲,然後他們成功了,這也可以從側面說明惠果和尚到底有多麼逆天以及其身邊的這些法嗣們佛法亦是如何高深。
當然,這個賭,有點大,也有點玄而又玄,一般人還真玩不起來,其實,七律如果不是成為了聽眾,哪怕他在世俗之中再是得道高僧受人敬仰也依舊來不了這裡的。
不過,惠應和尚作為七律這一脈的直系師祖,在此時是高興異常的,也確實,僧人沒有子嗣,而自己的傳法弟子則是相當於子嗣,甚至比子嗣更親密,畢竟子嗣只是傳承你的血脈,而弟子則是傳承你的法統和精神,惠應和尚如此失態,也是因為七律的到來得知自己日後徒子徒孫依舊有人可以走到如今之地步。
在座的其餘大師們在此時也只能羨慕地看著惠應和尚,他們倒是沒覺得這位師兄表現有什麼過,換做是他們,可能比這位師兄更加高興吧。
惠果和尚在此時輕輕伸手,向下壓了壓,惠應和尚當即收斂笑容,重新盤膝而坐,再歸法相莊嚴。
“阿彌陀佛,人來了,但不該問的,莫問,天機洩露,方有大災。”
惠果和尚提醒道,他們這個遊戲,可以說超越了常理,等於是在古代將一個未來的人給拉到了這個畫面意境之中,如果問了不該問的東西,比如說唐朝還有多少年國祚?下一代皇子是誰?這就是最直接的洩露天機,必然遭受天譴!
但如果只是尋常交流,倒是無妨,畢竟佛法無量,這裡的無量,也有無視時空的意思。
七律慢慢地走上白玉蓮花臺,此時在場的諸多僧人,都是日後佛門供奉的祖師爺,而這位惠果和尚,更是傳奇一般的人物,其幼年就佛根顯現,師承諸多高僧,成年後更是融合諸家所學,自創一脈,開宗立派。
只可惜,之後到唐武宗時大舉滅佛,青龍寺遭遇兵災付之一炬,後世影響力最大的,反而變成了回到日本創辦真言宗的空海和尚。
“來,坐下,與我等一同品茶論佛,豈不快哉?”一位僧人在旁邊開口道,他應該也是七律的師叔祖。
“是極是極,你切莫有何輩分顧忌,能進到這裡與我等見面,佛法造詣肯定不在我等之下,佛法無量,達者為先,若糾結於輩分,豈不是落了下乘?”那位坐姿隨意的和尚對七律說道。
七律和尚微微頷首,但還是沒有入座。
惠果和尚在此時不動聲色地喝了一口茶,見自己座下的法嗣們幾番邀請甚至連惠應和尚這位直系師祖都開口邀請了,這被自己陣法接引來的年輕僧人卻依舊不願意入座。
“有事?”惠果和尚開口問道。
不願入座,自然是有事了。
師尊開口問話,座下法嗣們自然不敢再插嘴,只是靜靜地等待著七律的回答。
當然了,這話問出來,其實還代表著另外一層意思,如果這個被接引來的後代僧人真的是有事才來的話,那麼事情可就不那麼簡單了,這意味著這個後代僧人其實早就可以來了,卻偏偏等到有事所求的時候才來。
雖說他們其實也沒因此等待,因為不管七律什麼時候決定來,他們在佈置完陣法之後,七律都會直接出現在青龍寺大門外。
但大家都是當世高僧,佛法修為高深不說,心性也是恬然得很了,所以覺得這個後代僧人還真的有些……太刻意了。
這感覺,有點破壞氛圍啊。
若是接引來一位後代僧人,證明青龍寺傳承後繼有人,本就是一樁雅事和快事,大家坐而論佛,參照古今,豈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