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蘇白背離自己的過去,也就意味著記憶中的便宜爹媽也將被一起革,所以,當蘇白早就自暴自棄時這個“一日囚”的故事世界卻還沒結束,這,就是蘇白便宜爹媽在和廣播角力的結果!
徐富貴說過,讓蘇白做好準備,等待機會,因為徐富貴自己清楚,以蘇餘杭的為人,他很難留給自己有恨意的人什麼機會,這件事在徐富貴離開證道之地後得到了證實,他出來了,就死了,所以蘇餘杭沒來找他,因為很可能蘇餘杭已經知道他死了,一個死人,他翻不出什麼浪花。
否則,以蘇餘杭的小心謹慎,他怎麼可能允許一個和自己同時代的老古董存在忽然獲得自由出來,他正在跟廣播對弈之中,怎麼可能允許對方忽然出來給自己背後捅一刀?
………………
蘇餘杭還是看著蘇白的方向,他好像還是沒能聽見蘇白的話,只能模模糊糊地感應到這裡有人。
而蘇白也不是很在乎蘇餘杭是真的聽不到還是裝的看不到,因為這對於蘇白來說,沒什麼區別。
其實,蘇白自己都沒想到最後會出現這個局面,但當這個局面來臨時,蘇白馬上就明白了自己應該怎麼做了。
蘇白慢慢地走近了那個正在被水龍頭裡的冷水沖刷著的嬰兒,隨即,他閉上了眼。
這一刻,蘇白的內心開始逐漸和這個嬰兒搭建起一道聯絡。
這個嬰兒,本就是蘇白自己,同時,這也是蘇白曾經丟失或者叫被掩蓋的記憶,
他正在重新找回這個記憶,正在重新撿回自己失去的東西。
蘇白的人生,是缺憾的,但他憑藉著缺憾的人生卻走到今天這個地步,而現在,他要補全自己。
讓蘇白略微有些意外的是,嬰兒的內心中,沒有仇恨,因為在他這個年紀,還不知道仇恨是什麼意思。
他的內心之中,滿滿的都是疑惑和委屈。
人們常說赤子之心,一般也就小孩子時期才有真正意義上的赤子之心,當小孩長大到開始主動將紅包拿在手裡不想給家長時,甚至當小孩子開始嫌棄某種食物不符合自己胃口時,他的赤子之心也就消失了,因為他不再是那個吃了睡睡了吃什麼都不去管什麼都不去問的純粹的人了,他開始被“貪嗔痴恨愛惡欲”等等情緒所引導自己的行為。
他出生了,剛剛離開母親的母體,他沒有自己的思維,也沒有自己的邏輯,但是他有自己的情感,有研究說,當精子和卵子結合成受精卵沒多久時,就已經具備感知痛的能力了,所以所謂的人流,不負責任的父母天真的以為反正孩子沒出生什麼都不知道就算是被打掉也沒什麼痛苦,這完全是自欺欺人的謊言。
這個嬰兒,他對母體外的世界是帶著一種單純的嚮往的,對未知的世界也是充滿著好奇,但是他萬萬沒想到,迎接他的不是溫暖的懷抱或者襁褓,而是冰冷的水無情地衝擊著自己稚嫩的身體。
蘇白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他已經完全融入到嬰兒的情緒之中,他正在找回自己的記憶,甚至,比普通人的記憶更加完整,畢竟,哪個人能夠記得起自己剛生下來幾個月甚至是剛生下來第一天的事情?
一旁的自己那對便宜爹媽在此時像是成了背景板,他們一動不動,因為這裡是蘇白的記憶,當蘇白這個主人強勢出現在這裡時,這裡的一切,也就被他所主導。
在這個過程中,蘇白感悟著嬰兒的心理波動,捕捉著一切資訊。
同時,這裡的畫面開始壓縮起來,留下了一大片的空白,就像是在網頁上播放影片時縮小化移動到了一個邊角位置。
空白的畫面開始逐漸清晰起來,先是固定的一張靜態畫面,像是一張照片,這是一張全家福,有男主人女主人以及管家和女傭,男女主人中間則是放著一個青銅箱子,而在照片的右下角位置,一個幼童跪在那裡,額頭上貼著一張符紙,目光呆滯,面板略微泛著青色。
而蘇白的身形,出現在了幼童身邊,同時,畫面也開始動了起來。
攝影師指揮著眾人擺姿勢,無論是攝影師還是女傭或者管家,他們似乎都沒看見那個跪倒在地上的幼童,依舊在做著自己的事情。
本來盯著照相機準備拍著的蘇餘杭,目光卻落在了幼童這邊,或者說,是蘇白的身上。
而蘇白對這種目光,已經習慣,並且可以做到無視,他慢慢地在幼童身邊也跪了下來,內心深處,開始和幼童搭建起溝通的橋樑。
蘇白清楚,
自己的反擊,
才剛剛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