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皮笑肉不笑地也進了屋時,劉易陽正抱著錦錦舉高高,玩兒得不亦樂乎了。
“一醉方休,啊?”我一屁股墩在沙發上,拖了拖鞋盤腿兒而坐。奶奶立在一邊兒樂呵呵看著自己的後代們嬉戲,她的文化程度有限,所以但凡我咬文嚼字,她就只能一知半解。
“她,她不就那麼一說嗎?”劉易陽盯著錦錦說。
“你說說你,不愛喝酒,酒量又有限,到頭來卻給我交上這麼個****的酒友,你讓我情何以堪?”
“什麼酒友,不就那一次嗎?你知道的。”
“我知道什麼啊?你偷偷摸摸跟她打電話,跟她甜言蜜語,氣兒不順了就找她喝酒,還喝到人事不省,這大年初一,她還找上門來,口口聲聲‘易陽哥’,你看看她穿的,她賣水果的啊?我告訴你劉易陽,之前我不過問是因為我有涵養,為了這個家我願意原諒你,可你別欺人太甚。”終於,我說著說著就淚水氾濫了。這下,奶奶就算聽不懂,也看得懂了。而錦錦也眨著滴溜溜的眼睛看著我,懵懂極了。
我下地穿鞋站直身,一把把錦錦從劉易陽的手裡搶下來,抱著她直抽搭:“我們,我們好命苦啊。”
奶奶退出了房間,臨了說了一句:“這女人啊,都越來越能鬧騰了。”
第七十五話:辭去什麼舊,迎來什麼新(10)
“你這是幹什麼啊?說的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我什麼時候跟她甜言蜜語了?那次打電話,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她讓前輩欺負了,找我訴訴苦。喏,就這個男主持,當著她的面兒讓我們頭兒換人,說不跟她這個層次的合作。至於喝酒那次,我,我不是道過歉了嗎?是我不對,我不該找她,那天是我糊塗了,在你們家聽了幾句挖苦,好像就非得找個人對我崇拜崇拜,才挽得回面子。佳倩,我早就後悔了,非常非常後悔。”劉易陽端著兩隻手,給我擺道理。
“等等,你說什麼?她崇拜你?”
“好像,好像是吧。”劉易陽結巴的頻率是越來越高。
“她一個未來之星幹嗎崇拜你一個平民百姓?”
“喂,童佳倩,你跟我好了七年,連閨女都給我生了,你還不知道我有什麼好處?我謙虛,誠實,社會上欺軟怕硬,趨炎附勢那一套,我全不會,為朋友兩肋插刀,仗義執言。”劉易陽的語速是越來越快。
“等等,劉易陽,我怎麼覺得,一提到孫小嬈,你就這麼反常呢?表情不自在,說話不自在,連動作也不自在。”
“佳倩,我覺得你是沒事兒找事兒。”
電視上的男主持人賈某在一陣捧腹大笑後問孫小嬈:“唉?小嬈,你平時有什麼自娛自樂的方式?”孫小嬈故作思索狀,而後嬌滴滴作答:“我嘛,我比較淘氣,我喜歡惡作劇。”賈某以前輩的姿態評價道:“哈哈,原來我們小嬈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啊。”我聽得直反胃:臺下你嫌她沒層次,臺上你又視她為己出,你還真是天生的戲子。
“把電視關了。”我指揮劉易陽。
“幹嗎啊?換個臺行不行?”
“不行,對孩子有輻射。”
“剛才你怎麼不說有輻射啊?”
“少廢話,讓你關你就關。”我這一肚子氣越脹越厲害,而錦錦那可憐巴巴的小嘴兒已越撇越歪了,這代表她的飢餓已瀕臨崩潰的邊緣。於是我的理智不得不屈從了劉易陽,為了奶水的質量而勸慰著自己的衝動:童佳倩,捉姦捉雙並不成,關鍵還得捉在床,她孫小嬈自己送到你的大門口,只有兩種可能性,要麼她是真的如劉易陽所言般沒心沒肺,要麼,她就是成心讓你堵心。而無論是哪一種可能性,你都該平心靜氣,以不變應萬變。
“劉易陽,別的我也不說了,我是怎麼對你,怎麼對劉家的,你都知道。如果你要是對我不住,你說你還是人嗎?”
“讓你這麼一說,好像我對你不好,對你爸媽不好似的。”
“喂,你別再惹我了,不然我的奶水會有毒的。”
劉易陽終於噤了聲,隨後一臉堆笑:“得,什麼都是我錯,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吧。”
錦錦開飯了,她時不時咧嘴一笑,以至於奶水順著她的嘴角直往下淌。有那麼一剎那,我竟覺得她並不是個只知道吃喝拉撒玩兒的小嬰兒,而是個有計謀,有心思的鬼靈精,覺得是她暗中平復了我和她爸的這場爭執,她該哭的時候哭,該餓的時候餓,所以眼下才一邊吃奶,一邊得意而笑。
我望著劉易陽望著錦錦的眼神,如此寵愛,如此膠著,早上的幸福感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