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不是,薩岡所先生畢竟是位體面的學者,一般人可不敢找上門去,再說也不是每個人都知道他的名氣…”車伕一邊繼續多嘴多舌的回答著客人的問題。一邊駕車駛進了藍戈城中。
作為一座大陸知名的礦業大城,‘藍戈’街頭雖然繁華,但環境卻不那麼宜人,可以容納四輛馬車並行的道路上不可避免的散落著無數細碎礦渣,街邊剛剛栽種的綠樹上也蒙著一層淺淺的灰塵。
在城裡分辨本地人和外地人非常簡單,能旁若無人的走在彷彿升騰著淺淺霧氣的塵埃中的行人一定是藍戈城的老住戶,因為旅人來到這裡,無路經商還是探親訪友,沒有不皺著眉頭,捂著鼻子的。
“先生。薩岡所先生的府邸到了。”少年車伕駕駛者出租馬車在骯髒而龐大的城市裡繞來繞去很久,終於緩緩停在一棟灰石砌成的矮樓前,收起鞭子大聲說道。
火獄人入侵綠葉大陸之後,對寧願出賣苦力艱辛生活,也不願投誠替教廷效力的貴族豪門進行了殘酷鎮壓。沒收了他們的一切土地、財富,而對於所有自覺釋放出善意的富商、學者卻秋毫無犯。
再加上藍戈城毫無抵抗的淪陷時,巫黎信仰已經籠罩了大陸絕大部分土地,呈現出了不可阻擋之勢,全城上百萬人絕大部分都虔誠皈依,因此城裡體面人的財產與生活絲毫都沒受到影響,這點從坦多利隱居的氣派大宅就能看出。
“房子不錯,但這裡的空氣可真夠嗆。”張黎生走下馬車,皺了皺眉頭低聲嘟囔了一句。
之後他看看雙層石樓沉重木門上釘著的‘金錫石路二十九號’銅牌,臉上露出一絲期待的表情,隨手在口袋裡又摸出一枚金幣,回頭彈向年輕的車伕,面帶笑容,眼睛裡卻一絲笑意都沒有的說道:“給你個忠告車伕先生,馬上離開藍戈城。”,幾步邁上臺階,推門走進了矮樓。
進門之後是個玄關,裡面空無一人,只有清脆的笑聲四處迴盪。
隨著笑聲傳來的方向,張黎生走出玄關來到一間寬敞的客廳中。
因為室外糟糕的空氣,這客廳的幾面窗戶都造的不大,因為陽光稀疏中午時分天花板的水晶燈就已亮起,燈光映照下,幾張並不嶄新卻顯得頗為華貴的長沙發上,五六個青年男女正滿臉笑意的交談著什麼。
一位頭髮花白,身穿黑色燕尾正裝,管家模樣的老人則昂首挺胸的在房間裡走動著,低聲吩咐幾名高壯的女僕忙忙碌碌的送上茶水、點心。
不速之客登門頓時打破了房間中和諧的氣氛,瞬間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巴,靜默了幾秒鐘,老人上前一步上下打量著張黎生接連問道:“先生,請問您是誰,怎麼進門的,有什麼事嗎?”
“我是來自另一座大陸的張黎生,今天來見薩岡所先生是希望占卜一下未來的運勢,至於進門嗎,你們的門好像沒關。”張黎生四下環顧著客廳牆壁上陰刻的花紋笑了笑回答道,既然已經趕到坦多利隱居的府邸他再不怕打草驚蛇。
“門沒關…”老人稍一遲疑,隨後望著青年說道:“張黎生先生,我是薩岡所先生的管家亞歷山德很榮幸…”
“薩岡所先生的管家,我還不知道地質學家是這麼賺錢的職業,竟然可以可以供養豪宅,聘請管家,還是他算命時偷偷收錢。”青年打斷了老人的話,臉上笑容不變的打趣說道
初次登門拜訪,又是有求於人,張黎生旁若無人的四處亂瞧之後,又怪里怪氣的調侃主人,實在顯得很沒有禮貌。
老人一哽一時間臉色陰沉的無話可說,倒是一旁閒聊的年輕人中有個身材稍顯消瘦,長相卻英姿勃勃的男子站起身鏗鏘有力的說道:“張黎生先生,薩岡所叔叔獨自一人探明過兩座中等產量的鐵礦和一座高等產量的銅礦。
單單一年的股金分紅便在萬枚金幣以上,如果不是他每年都把收入的大半捐助給孤兒院和慈善堂,他的生活可以比現在還體面十倍,所以請你馬上為剛才的話道歉。”
“道歉,當然可以。”張黎生瞧了一眼說話的青年人,笑容變得古怪起來,把目光轉到府邸的管家身上,“不過那也要能見到薩岡所先生本人才行不是嗎,亞歷山德管家,不如你去叫他出來,或者我親自去見他。”
“張黎生先生,請原諒,鄙主人再和幾位受人尊重的先生玩牌,現在恐怕不方便打擾。”老邁管家面無表情的說道。
“如果我一定要見到他…”客廳牆壁上的複雜花紋根本就是單純的裝飾,裡面的人也都普普通通,張黎生窺不出破綻,不想再繼續浪費時間,眼神中閃過一絲猙獰之色,雙手正要握緊演化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