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把猴子帶回去慢慢治!”文扯起嗓子大喊。
麥克也大叫:“極耐羞兄弟,馬上下來,天快黑啦。這山裡有狼啊!別讓狼吃掉啦!”
“馬上就好,馬上就下來了。猴兒的腿被咬傷了,我得包紮好,它就不疼啦。不能帶回去,它可沒加入我們文工團。”
“唉!”文又急又氣,直跺腳。
麥克也氣不打一處來,給牛村長打了手機,牛叫他們馬上上去把極耐羞拽下山來,他帶人馬上趕到。
麥克和文團長剛要往山上爬,卻聽得山中“叭叭叭”三聲暴響傳來,有點像牆體斷裂,也有點像廳對夭折,還有點像人咬碎硬鍋巴,聽上去怪怪的,心中有不祥之感。
“這是啥聲音?”麥克緊張的問。
文團長當即止步,驚恐的說:“憑我幾十年的老經驗,很可能是雪崩的聲音!”
“啊?”麥克大驚失色,“不管是不是,咱們得馬上撤,叫極耐羞自己馬上跑下山來就是了。”
文馬上攢足勁高喊:“極耐羞,雪崩來啦,你馬上下來,別管那隻猴了,要麼帶它下來!我只一遍嘍。快下來吧。我們要走啦。再不起恐怕來不及啦!”
基因漢沒有回答,他專心致志,為猴兒療傷。
兩個想救他的人終於放棄了他,奪路狂奔,一口氣奔到大轎車旁,喘著大氣向牛得太報告。
“別說了,人沒帶回來,說什麼都沒用。馬上回頭!都跟我走!”牛太兇狠地說過,拔腿就跑。文麥二人趕緊跟上。
跑到了山腳下,基因漢已經包紮好了猴兒,開始下山。
三人遠遠望著,不由地舒了一口氣,卻又攥著一把汗。
基因漢還是不緊不慢地走著,眼看就要走到了山腳,走到了山腳,就可以化險為夷。
糟糕啊!就在這節骨眼上,山間傳來了天崩地裂的聲音——
咔啦啦,嘣嗵嗵,啪啪啪,啪啪啪……
文團長一下跪在地上,撕心裂隙肺腑的喊道:“村長啊,雪崩啦,雪崩唉!我徒弟,好徒弟呀,被埋了唉!哇,哈哈哈!”
牛得太一下愣了,瞠目結舌,啞口無言。
麥克驚恐萬狀,本能地大叫:“快逃啊!”轉身就向回跑。想想不對頭,回來拽著牛和文,一起往回跑。
基因漢沒有跑,跑也來不及了。瘋狂地吹了有一天,又冰凍了三天的大雪,本來板結在山體上,太陽普照,三天熱波,板結狀態鬆緩,與山體樹木連線之處首先消融,剝離開來,掙脫了山體暫時的牽拽,呼嘯著,朝外傾倒,其勢之大,其速之快,無與倫比,嗵嗵嗵,啪啪啪……雪牆傾覆了,迅捷地暴裂成一塊塊雪石,轟轟隆隆,紛至沓來,打在此基因漢身上,他連喊也沒來得及喊一聲,便被雪塊壓住了,封住了。
山谷啊,原本鬱鬱蔥蔥的山谷,頃刻之間,成為基因帥哥的墳墓,一個由雪塊組成的寒冷徹骨的大墳墓。
雪塊越崩越多,一層又一層,是最後,竟然積壓了幾十公尺之厚,本來深深的山谷,與山頭聯成一片。
牛得太,不,全村人都痛心疾首,晚上,特意到極耐羞的小屋裡聚會,對這位帥哥評頭論足,準備給他寫悼詞。
他是自己給自己套繩索,把自己送上了絞架!
倒春寒無比厲害,跟他說了多少回了,這是美魯林齊地區的氣候特點,每年春季要來三次,頭一次較猛,第二次特猛,第三次最猛,氣溫達零下三十多度,不是小溲成冰而是大解成棒,持續三天,冰封一切,敢於對抗冰魔的一切動物,都得倒大黴,他都聽了,還逞能。
全村的人都能順其自然,早做準備,劈好柴,生好爐子,套上羊牛皮襖,唯有他……
牛得太實在聽煩了,叫大家再別說了,人都死了,還責怪他,不是太殘忍了麼?還是想想如何處理後事吧。
大家就七嘴八舌地湊意見,最後達成一致,要請牧師,為這個可憐的浪子,超度亡魂。
極耐羞,不!是基因漢,必死無疑了。也好,這迫使他結束了浪蕩生活,也結束了第一條命中所必須遭受的種種羞辱。
第一個基因人,出生才兩年多,沒有爹媽的呵護,沒有家庭的溫暖,沒有骨肉親情的快樂,沒有幼苗的嬌慣,沒有童子雞的昂然嘶鳴,沒有真正的天真無邪,沒有三教九流的垂愛和關愛,他是一個大孩子,所有遇到他的人,無論男女老少,無論工農兵學商,都一樣視他為成年人,給予他的統統都是成年人的期望和要求。所以,結束使他解脫,使他超然,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