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人家還好生熱鬧。”小和尚好奇道。
胖和尚只管拉了他的手:“應是戶主辦喜宴。”
“早知就來這戶人家化緣。”小和尚頗為遺憾,飯褡癟搭搭的; 沒要來多少飯糧。
胖和尚輕斥道:“下山化緣乃是苦修,再者,出家人無慾無求,切莫為五鈍使所趨。”
小和尚側目:“師叔又哄人; 我就曾見你偷喝酒。”
“那是素酒。”胖和尚辯解; 想想又道,“人無癖不可交。”
小和尚依依不捨隨了胖和尚離去,尤自回頭看著依然笑語歡聲不止的院落; 雙眸中隱隱羨慕。
盧繼抬眼看月微斜; 要了一壺酒; 與曹大施翎告辭。
曹大攜了他的手不放道:“天色尚早,大郎這門親事全仗盧相師一手促成,你又是愛酒這人,如何現在就走?”
施翎也道:“盧家哥哥再喝幾杯,橫豎家中還有盧嫂嫂。”
盧繼搖頭,笑道:“我也不是歸家,今日沈家是熱鬧,別家卻冷清,我去相陪一二。”
曹大施翎知他說的何老秀才,放開了手,雙雙將他送到院外,。曹大道:“依我說,遲早要做一塊,明兒將親家接了來便是,你們非要等過了三朝回門。”
盧繼笑:“何公心中自有打算,他是重規矩之人。”亦是重情之人,要留家中,陪亡妻等出嫁女三朝歸家。
衝著曹大施翎二人擺擺手:“有這酒便好。曹家大伯與阿翎不必相送,還有客在,客去又要打掃歸整,今晚怕是不得早睡。”
施翎有心想跟上去,到底這邊還有事需他幫忙,只得與曹大回轉。
沈拓怕被捉弄,進了房後,又拿了燭臺四處檢查了一下門窗,確認了沒藏著什麼花招這才放下心來。
迴轉身,何棲俏生生地坐在妝臺前,燭影搖曳中,臉若春桃,唇似紅櫻,眸中微光點點,幽幽淺香醉人心脾。
沈拓坐臥不對,言語失聲,何棲似有點羞,似有點婉轉,背轉身對著海棠鏡,道:“釵環壓得脖子疼,我先取下來。”
“我來幫你。”沈拓忙道。
何棲仰了臉看他,有點不信:“你可會?”
沈拓還真不會,強自嘴硬道:“我只輕一些?”
何棲將貝齒咬著唇,依言坐定,由他為自己除去滿頭的首飾。沈拓對著她頭上的花釵、金鈿,看了半日無從下手,思來想後,將對插一對鏤空銀葉簪輕輕從髮間拔了出來,放在了妝臺上,何棲輕笑,沈拓有點沾沾自喜,一樂取八瓣蓮小金鈿的時候扯了何棲的髮絲。
何棲“唉喲”一聲,下意識將頭偏了一下,偏沈拓還拿著她纏了幾根髮絲的小金鈿在手裡,這一拉扯,凍得何棲眼淚都下來了。
沈拓連忙丟開手,慌到:“可是弄疼了你?”
何棲忙道:“只是一個不防。”
“怪我粗手笨腳。”
“不不不,只是一時不慎。”何棲急道。
兩人客氣半天,大眼瞪小眼,何棲架不住先笑了,將往日的熟捻又重撿了起來,道:“我自己來,大郎與我倒些水來,臉上撲了一層厚粉,悶得很。”
沈拓笑:“這個倒會。”起身去隔間倒了水,又細心摻了爐子上溫著的熱水。
何棲已經將一頭的釵環都卸了下來,散了頭髮。一手拿了自己的髮尾,輕輕將頭髮抖散,這才用梳子細細梳理了一遍。拿手帕沾了水,將額間花鈿,唇間口脂輕輕拭去,讓沈拓將水盆放在妝臺上,找了一盒澡豆粉洗淨了臉。
沈拓輕舒一口氣,盛妝的何棲美則美矣,只不太真,眼前笑顏如花,清水芙蓉的何棲才是他熟知的阿圓。
“阿圓。”沈拓拉了她的手,一用力,何棲整個就跌進了他的懷裡。
“大郎?”何棲臉上的水都還沒擦乾,水珠順著臉頰打溼了衣領,水漬映著燭火的昏黃一直蜿延到脖頸中間,隨著她呼吸的起伏,帶出無限春、情。
沈拓嘴唇發乾,也不顧溼,將自己的額頭貼著何棲的額頭,二人只感對方的睫毛如蝶翅在自己的臉上扇動,他啞聲道:“阿圓,我要喚你娘子。”
何棲感到他的鼻端的氣息灑在自己的蜃邊,一點點癢,細聲笑道:“我要喚你夫君?郎君?大郎?阿郎?都頭?沈郎?”
沈拓深深地看著她,看她花般的唇一開一合得吐著戲謔的話,驀得一把將她抱了起來,轉身放到了床上,笑道:“你說要叫我什麼?夫君還是沈郎?”
何棲忙抱了他的脖子,笑著倒在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