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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聲道:“莫非是打殺了人?”

沈拓沒想到她竟然一語道中,道:“他在原籍被人當面首調戲,一怒之下失手打死了人。雖然做得過了,卻也怪不得阿翎,是個男人都忍不下這口氣。說起來也是好笑,他因生得好,被人戲弄才犯了事,又因生得好,免了死罪,判了一個流放。”

“終身回不得故土也是重罰,如非遇到大赦之年,此生都見不到親人一面。”何棲輕聲道。物離鄉貴,人離鄉賤,故土總是難離的,生於斯,長於斯,鄉土好不好總像能滲進血液裡去,不然也不會有水土不伏一說。再者那些故友親朋,幾乎就此斷了聯絡,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曾經的所有,一一被切割得乾淨,誰個知你姓甚名誰,張張都是生面孔。

沈拓只覺得何棲與眾不同,別家小娘子聽到這種人命關天的事,少不得要驚得花容失色,何棲反倒替施翎嘆息。

“阿翎也是苦命的人,爹孃早逝,兄嫂不願養他,將他趕將了出去。他是在破廟被一個老和尚養大,武藝也是老和尚教的,早先阿翎還想幹脆剃了頭出家繼承老和尚的衣缽,等他師父死後,他就替他守著荒廟。誰知老和尚說他沒有佛緣,還說芨州既非他生地,也非他死地,長於此處卻與此無緣,如今倒是一一應驗了。”

“說不得那和尚就是個高人隱士,大凡避世之人,脾性古怪。”何棲忽然笑,“怪不得阿爹看施郎君閤眼緣,兩人倒都被和尚拒絕過。”

“岳父他?”沈拓吃驚,側臉用餘光看了下何秀才書房半開的窗戶。

“我也是聽盧叔叔說的,早年阿爹父母妻兒皆離他而去,他便想遁入空門,了此殘生,結果被千桃寺的主持給拒,也道阿爹非佛門中人。”想想也覺人生無趣,逝者已逝,生者卻茫然無所相依。

沈拓只聽盧繼提過何家一二往事,這段事卻不知道,換作是他,妻兒老小都離了世,天地間只剩自己孤單單一個,他就算不遁入空門也怕是頹然度日:“岳父大人是讀書人,棋琴書畫這些我可是一概不會,倒是能陪岳父大人小酌幾杯。日後在院中架一個草亭,只要能遮光擋雨,我們得閒就坐那陪岳父大人吃茶喝酒。”

何棲想了一下,期待起來:“種些花草可好?不拘什麼,開不開花都不打緊,揀些易活的,日日看著綠色,心情都好上幾分。”

“好。”沈拓點頭答應,“再種些樹,阿圓喜歡什麼樹?”

“我是最俗的一個人,果樹再好不過,秋日還有果子吃。枇杷、棗樹、柿子、櫻桃……枇杷是佳果;棗子曬乾還能煮甜湯;柿子雖容易壞,卻可以做柿餅;櫻桃用糖漬了,做櫻桃畢羅……”何棲細細地數著。

沈拓聽得認真,恨不能明日就是十一月,立時把眼前這個小娘子娶回家,可惜,也只是想想。年底的婚期,娶親後沒多久就將過年了,說:“往歲過年,家中很是冷清,年節又不好去打擾姑祖母家,二郎以往最不喜歡過節。”別家熱鬧就超襯得沈家冷清。

“我家中雖只阿爹與我二人,過節還是要祭先祖天地,也做吃食。”何棲道。每逢佳節倍思親,祭了一眾親人,父女兩相對吃飯也是沒勁。

“今年二郎會高興過年。”沈拓看著何棲,“我也很是高興。”

何棲只是笑,也是,過年過節,人多才有氣氛。

何秀才在書房看了半日書,一字也沒看進去。見這二人坐一起咕嘰個沒完,沈拓坐了這麼久還不家去,實不成體統。

“大郎該家去了,小郎一人在家中未免孤單。”何秀才端著黑臉丈人的架子來趕客。

沈拓真想再坐片刻,無奈站起身,搶先道:“聽岳父大人的吩咐,我改日再來,阿圓送送我。”

何秀才想說:這裡離門口才幾步,有甚好送的。哼了哼,回了書房。

何棲送沈拓到門口,兩人立在院牆下又說了幾句:“大郎再來記得把二郎的鞋碼量了告訴我,還有施郎君的。”沈拓的尺碼是下聘時就有送來的,鞋樣都畫好了。

沈拓雖然高興何棲關心沈許和施翎,只有點醋,道:“他們的鞋襪阿圓隨便做做就好,不用太費力氣。二郎長得快,阿翎是個費腳的,做精細了也沒用。”

“我的手藝也做不了精細的活。”何棲笑,問,“上次的荷囊二郎和施郎君可是嫌棄了?”

沈拓壓根就沒給,三個荷囊全留著自用,吱吱唔唔沒個囫圇話。

何棲吃驚:“莫非真的嫌棄?”她不過是開玩笑一問。

“阿圓不用給他們做東西,我街市買給他們就成,只做給我就成。”沈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