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供應鏈,可以隨時把全球資源和要素融進你所需要的產品之中。戴爾沒有高科技,但是它用微笑曲線,生成了掌管產品設計和終端服務兩頭,把一些規格化零部件的製作甩給別人去代工,為區域消費者量身定做的一整套高效運轉的全球化供應鏈。
這是個邊界倒掉的時代,既然不能依仗技術創新創造別人一時奈何不了的市場價值,聯想為什麼不能嘗試憑藉模式力量,創造一片“藍海”出來?這回聯想不再是停留在概念上,而是在品牌經營上的思路來了個大轉變。
“辦公司就是辦人”
在轉型期的中國打造出一個縱向結構的商業帝國,大多需要一個絕對的權威。這個縱向結構的形成,經歷過血與火的一次次考驗。“辦公司就是辦人”這句柳氏名言,準確概括了那個血與火的過程。
“辦公司就是辦人”,跟馬基雅弗利的名言如出一轍:“對人們應當加以愛撫,要不然就應當把他們消滅掉。”本不敢相信這句話出自柳傳志。後來讀了《聯想風雲》'4',才知道這是柳傳志最為得意的一句話,還被單獨列出作為柳氏箴言。柳傳志同所有成功企業家一樣,有著強悍的形象,明知不仁也要強為。表面上的那種果決,實際上經歷了硬撐下去的隱忍反覆!他們的思想在絕望和恐懼中得到再生並獲得新的力量。正是孤獨無援的困境,激發了他們身上的潛能。馬基雅弗利當年概括義大利那3000多個城邦君主的德性,很能傳神地表達出柳傳志們的境況:“他如果善良,就要滅亡;他必須狡猾如狐狸,兇猛像獅子;當守信有利時,他表現得很虔誠;當不利時,他比任何人都可以不講信義。”'5'
倪光南以頭撞牆
倪光南與柳傳志的反目成仇,一直是中國現代商業史上最具影響力的博弈典型。他們一個是工程院院士,一個是“中國商業領袖的旗幟”。起初,柳傳志三顧茅廬,請倪光南加盟聯想,併為倪開設“永遠正確的特區”,將倪送上“神壇”。倪光南的“智慧”變成“聯想漢卡”和“聯想微機”。可惜,在巨大的物質利益面前,兩個人展開了肉搏戰,最後倪光南狀告柳傳志不成,被“掃地出門”。股份和身份盡失。世間沒有神,造神實際上是一種隔離。從若干跡象看,柳傳志原本的計劃也不算絕情,1993年底醞釀股份分配時,柳傳志跟倪光南一樣多。不過,柳傳志沒有想到倪光南為了名分會告狀不止。
1994年,聯想一系列高新攻關專案宣告下馬,並不是那些專案沒有取得技術成就的機會,也不是那些專案不會給聯想帶來巨大的利益。因為從那一年開始,倪光南開始不安分起來。那些專案或許會進一步強化倪光南在聯想的地位和權力,這是柳傳志所極不情願的。他在為生存而拼搏,在為不進監獄而掙扎,發展的事只能往後放。
我們不能做裁判官。沒有人能憑“說法”裁判罪人。但是,如果跳出事件本身,我們或可以有比較通透的理解。可能的解釋是,院士倪光南直到今天也不知誰是老闆!倪光南一直認為,自己是在為組織打工,他有義務向組織傾訴,而忘了或不承認一個現實:柳傳志是老闆!客觀地看,一個平臺的運轉,有一系列無形資產在起作用,關鍵看這個平臺是誰搭起來的,是誰調動了周邊的關鍵資源,這樣說來,聯想無疑是柳傳志的。他把這個平臺當作命根子,以他超乎常人的心智和體能打理著平臺的所有細根末梢。柳傳志的意志就代表了資本的意志。院士倪光南在普通人做事都感到沒有困難的地方反而無影無蹤了。他不識資本真面目。
孫宏斌政治意識的覺醒
孫宏斌當年憑著熱情與一股蠻勁,1990年被破格提拔為聯想集團企業發展部的經理,主管範圍包括在全國各地開闢的18家分公司。當時柳傳志在香港籌備香港聯想。孫宏斌自以為柳傳志的深意是儘量讓聯想的老人們靠邊,於是分公司的頭頭腦腦基本上都由他一個人說了算。孫宏斌在分公司開始擁有很高的威信的同時,與###們的衝突和摩擦也逐漸升級。最後,一紙“孫宏斌權力太大,結黨營私,分裂聯想,聯想要失控!”的告急信將柳傳志從香港拽回了北京。
柳傳志回到北京之後馬上進行了調查,發現孫宏斌的事情確實不是“空穴來風”:外地分公司,人由孫宏斌選取,財務不受集團控制,還有人說希望孫宏斌帶領分公司“獨立”出去。更不可爭議的是孫宏斌居然辦了一份《聯想企業報》,而且在頭版突出企業部的綱領:“企業部的利益高於一切”!善於見微知著的柳傳志,當然知道這樣的文化取向對於他正在竭力倡導的“大船結構”架構的破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