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亦寒,如果娶我讓你這樣痛苦的話,我寧願不留在你的身邊……”
“你不用說這些委曲求全的話。嫡”
顧亦寒的聲音冷到了極致,他的目光倏然的望向羅曼真,卻是劍一樣的銳利,羅曼真不由得躲閃了一下,卻是輕輕咬了咬嘴唇,那細微的動作明顯透出了幾分的不安。
“你們一個落魄的羅家,竟然在你回國短短四年就攀附上了京裡的權貴,我父親這樣高傲的人,四年前死活不肯答應我娶你,現在卻主動提出讓我娶你,曼真,你真的以為我是傻子,我什麼都看不出來?”
“亦寒……”
羅曼真驚異的瞪大了眼睛,“亦寒你說這樣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自己心中清楚!”顧亦寒扶著牆壁站起來,眼底的寒霜和譏誚幾乎將她淹沒;“曼真,你有這樣的手段,又怎麼會真的去委曲求全?別自欺欺人了,沒意思!”
顧亦寒輕笑出聲轉身向外走去,羅曼真看著他的背影一點一點消失在眼前,她的心跳動的猶如擂鼓一般,竟是無法控制的跌坐在了地板上。
亦寒他……都知道了什麼?
她心裡亂糟糟的一片,竟是久久都沒有辦法平靜下來,雖然她一遍一遍提醒自己不要亂了陣腳,可身上仍是冷汗直冒根本連思索的能力都沒有了。
顧亦寒出了別墅,管家帶著傭人肅然的靜立兩邊,見他下樓,管家立刻迎上去:“少爺……”
他的步子一頓,卻是放浪的斜靠在欄杆上,居高臨下的掃了管家一眼,好一會兒才緩緩低沉開口:“這房子裡的擺設和裝飾都舊了,我看了不喜歡,都換掉,這段時間我都不會再過來,全部重新裝修一遍吧。”
管家有些吃驚,卻仍是立刻躬聲應道:“是,我立刻就去辦。”
顧亦寒不再多說,徑自向外走去,管家遲疑了一下,仍是追了出去:“少爺……”
“什麼事?”顧亦寒腳步沒有停下,仍是闊步向外走,陽光將他籠罩,他卻似見不得光的吸血鬼,只覺全身每一個細胞都藏著不舒服。
“盛小姐的那些東西……”
管家的聲音有些支支吾吾,“是留下還是清理……”
“什麼盛小姐?”顧亦寒厲聲呵斥,管家一怔,旋即卻是連連應道:“是,少爺,我這就去處理掉。”
管家說完匆匆轉身吩咐了傭人去收拾,顧亦寒站在那裡,肩膀一點一點的垮了下來,他像是被人抽去了最後的力氣,幾乎支撐不住。
像是在自己的心裡和腦海裡刻意的準備了一隻橡皮擦,那些只屬於他和盛夏的回憶和過去,終究還是在無情的現實中,一點一點消散無蹤,再也捕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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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離開程雅茹的墓地之時,已經是臨近黃昏,盛夏和海遙的眼圈都有些微微的紅。
墓碑上的程雅茹,是最美麗最青春的模樣定格,烏黑的長髮,明亮的眼眸,璀璨的笑,一如當年三人最親密無間的時刻。
海遙伸出手去,微涼的指尖定格在她唇角的笑靨,淚卻又要掉下來。
“遙遙……我們該回去了。”盛夏輕輕拉住她的手,她的預產期就在這幾天,原本盛夏是不願意她這個時候來看程雅茹,以免情緒波動太大影響到肚中的小湯圓,但卻又拗不過固執的她。
海遙緩緩收回手,眼角微微水光閃爍:“夏夏……”
盛夏握住她顫抖的手,聲音輕輕,就如同那拂過這寂靜墓園的微風:“我都知道,遙遙,你心裡想什麼,我都懂。”
如果當年她沒有認錯人,她不會愛上好朋友的男朋友,如果她沒有死纏爛打追逐陸世鈞,就不會有後來那麼些事情的發生。
說不定雅茹和陸世鈞現在依舊恩愛,說不定,他們的生活都安穩幸福。
可這一切都已經發生,再也不會改變,就像是人死了再也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一樣。
在生死麵前,那些愛恨情仇,真的太輕太輕。
不過是從這世上走上一遭,短短几十年的光景,何必要將生活變的那樣複雜,就做一個旁觀者,看這世界上山水風景,從容平淡的度過一生又有什麼不好?
可人總是輕易就被那些虛無的東西給糾纏住,然後不停的追逐,失去了原本最珍貴的那些。
如果她和雅茹,都有一個人可以先放開,如果她們年輕時都能不要那樣固執和草率,又怎會現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