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粹只是代替一個你朝思暮想的精神寄託?”
“別拿你和她比。”顧笙的聲音冷冷截斷。
“和她比?和誰?是剛才走掉的那個,還是你心裡朝思暮想的那個?”
“和哪一個比,你都不夠資格。”
“資格!?”
洛倩的聲音忽然提高,就像是被擊中了那根叫做憤怒的神經,以至於之前的從容一瞬間蕩然無存。
“顧笙,你他媽到底還是不是人!跟我談資格,你有資格嗎別忘了,當年是誰讓我拋棄了一個家庭飛蛾撲火地選擇和他在一起,誰給了我一番承諾然後又輕易收回?又是誰冷血地,逼我到醫院去把那個孩子拿掉的!顧笙,沒有你逼我的離開,你會有今天嗎?如果當年我選擇把我們的事情在你爸面前都說出來,你認為,現在站在你身邊的人還會是剛才那個女人嗎!?”
“別做夢了!即使當年你把一切都說出來,在我身邊的人也永遠不可能是你。”
那個聲音依舊冰冷,冷得幾乎讓阮悅熙覺得,此刻像是數萬發冷箭從她身體穿心而過。
“洛倩,你別忘了,我們當時只是各取所需的交易。你最初的目的不過是我能給你們的機會,我最初的目的也不過是找個臨時女伴。是你先越過了這條警戒,想得到更多的結果,而我也早已警告過你,那些不是你該得到的。我對你唯一的歉意不過是那個孩子,我也給了你足夠的補償。有些事情我不想再說第二遍,那句抱歉連同我能給的歉意我已經給你,所以你別再試圖來打擾我現在的生活。否則就算你在地球那頭,我也會讓你過得跟我一樣,不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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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女人低聲的抽泣聲開始在影片裡蔓延開來,伴隨著小孩咿咿呀呀含糊的聲音。
相機沒有拍到這場對峙,阮悅熙卻能完整地在腦內描繪出這樣的場景:那個女人倔強卻又脆弱,即使留著眼淚卻還在和試圖他對抗,簡直像只在生死邊奮力掙扎的憤怒母羚羊;而他依舊是驕傲不迫地盯著她,冷峻強勢的態度,就像把獵物輕易翻覆於股掌之間的雄獅。
兩方力量相差太懸殊了。即使洛倩是個再高傲自信的人,也敵不過一個男人這樣充斥著挑釁的警告。
“顧笙,真的謝謝你的冷血無情,讓我終於能夠徹底地恨死你”洛倩說著,高跟鞋踏出的聲音越來越近,然後相機從孩子手裡往下一墜,掉到了什麼東西上面,鏡頭照向了天花板。
伴隨著孩子忽然清亮的哭聲,高跟鞋的腳步又漸遠了,但還是能聽清洛倩的話:“顧笙,如果你還是個人的話,我就算作為女人拜託你如果她不是那個女人,那就別用你的卑鄙讓她走上我的舊路!否則一次次踐踏女人的青春,你以為用錢有手段就能彌補?你會遭報應的!”
“我以後怎麼過這是我家庭的事,不需要你來干涉指點!”
“干涉”洛倩不可言述的悽慘笑意夾雜在她的抽泣中,森森地從電腦裡傳出來:“好,我當然沒資格干涉,所以就等著看!我相信總有一天她一定會知道真相的,一個女人做了別人一輩子替身的可悲事實到時候你終於家妻離子散,你再轉過頭苦苦哀求你妻子的那天,我會回來的,回來第一個祝賀你人生的失敗和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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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孩子驚嚇到的哭聲,混合著洛倩高跟鞋敲擊地板的聲音終於漸遠,可阮悅熙的心也跟著這樣的漸遠,而徹底地死了下來。
接下來的錄到的很簡單,無非是顧笙給她打的那通電話,問她在哪。只是,那些話在之前聽起來,和現在聽起來是已經完全不同的兩種感覺了。之前她以為那是關心,可現在呢?那個電話,那樣鎮定自若的語氣,就簡直就像是對她阮悅熙智商最大的嘲笑。
直到影片進度走到了盡頭,房間裡終於徹底安靜了下來。
或許是當時相機沒電了,所以他給她的那通電話還沒有打完,影片就已經錄製結束了。
可是這重要嗎?
甚至連這個影片到底是洛倩有心故意偷拿相機錄下,還是她的孩子不小心開了她遺落在沙發上的相機而錄下,這都不重要了。如果是陰謀,她甚至都要感謝這個女人,讓她終於知道了一個差點就矇騙了自己一輩子的天大謊言
阮悅熙現在才明白了,原來尹寶貝說的從來就沒有錯。
顧笙和韓承方,都是一樣的。
他們一樣給了她一個讓女生都羨慕的華麗積木城池,讓後一樣再輕身從城池底下抽走一塊積木。
轟——
城池轟然坍塌,只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