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神風現在已經徹底散了,他們沒有可以反我母皇的支撐了,就算教內權力更迭,也成不了氣候了,而且……”
南柳說道:“我信母皇會解決朝中的那個牆頭草的。”
拾京問:“是誰?”
南柳笑眯眯道:“姓陸。”
拾京愣了許久,說道:“就你之前差點給婚旨的那個……”
“神風教這半年來之所以如此焦急行事,原因很多,內部來看,教主年紀大了,力不從心但又野心膨脹,他急需在他有生之年將他的春秋大夢實現。另一個原因就是因為……婚旨給的是傅家,而非陸家。於人臣上,陸笑汝已經進無可進,那她下一個盯的,自然是皇位傳承。儲君病故,我的婚事自然是將來的權力歸屬,若我跟陸澤安大婚,陸家就能離皇位再近一步,那陸笑汝為了陸家,也不會讓神風真動搖到皇位根本,但我的婚旨最終給了傅家,陸笑汝她失去再進一步的機會,自然就會把算盤打到神風腦袋上,扶植神風。”
南柳說完,神情疲憊:“回去又是這些事……她年高位重,門生無數,母皇動她也要三思……煩。”
拾京其實聽得半懂不懂,但他想起之後回到京城,又要面對皇帝和那道婚旨,他擰著眉,似是萬分煩躁:“為什麼要有這麼多煩心事?”
“所以我討厭這些。”南柳說道,“還不如跟葉老闆一樣開家酒樓賣酒去。”
拾京果斷打破了她的幻想:“……你不適合。”
南柳沉默了。
拾京怔了一怔,問她:“南柳喜歡做什麼?”
“不知道……”南柳道,“我從未找到自己真正喜歡做的事情。”
“那你喜歡什麼?”
“喜歡?”
南柳的眼神又飄遠了,慢慢說道:“喜歡……喜歡生活本身吧,不去改變什麼也不去固守什麼,在不變的生活中尋找新奇,不能變也不能不變……算了我自己都說亂了。”
她收回神,說道:“時間差不多了,我要回去了。你早點回去歇吧,沒事,你們族人早就顧不上你爹了。”
“嗯,去吧。”
南柳跨上馬,這個高度剛好可以揉到拾京的腦袋,她伸手摸了摸,笑了笑,拾京目送她離開。可不一會兒,馬蹄聲又近了,南柳折返回來,停在拾京身旁,叫他的名字:“拾京!”
拾京仰臉:“不用這麼大聲,我聽得見,忘了什麼事了嗎?”
南柳扯走了他的紅髮帶,得意的揚了揚,說道:“忘了告訴你了,我還喜歡你。這是我唯一明確的喜歡。”
南柳說完,臉上洋溢著明豔的笑,策馬揚鞭,帶起的風,吹亂了拾京的頭髮。
拾京呆呆的捂著腦袋,好半晌才從南柳突然砸來的喜歡中回過神,心被欣喜佔據,狂跳不止。
拾京傻笑著,腳步輕快地跑到棺木旁,高興地拍著棺木,像是要把這份欣喜也傳遞給棺木中的那具白骨:“阿爸!!聽到了嗎?!”
天將明時,守衛發現遠處慢慢走來一個蒼族打扮的少女。
離得遠,他們看不清她的表情。
駐軍用簡單的蒼族話叫她停下,少女停了片刻,又慢慢走了過來。
她手中沒有火器,也沒有帶刀,守衛交流了眼神,到棚帳中把拾京叫了出來。
“江司郎,應該是你們族的。”
拾京從棚帳中出來,看到這個獨自前來的少女,驚訝不已:“恰月?你是怎麼來的?”
沒記錯的話,她是留在深林中的。
恰月終於停了下來,她身上都是塵土,額上的垂珠斷了,白生生的臉上滿是灰漬,一雙眼蘊著淚光:“拾京……溪砂……”
拾京皺眉:“溪砂怎麼了?”
“溪砂不願意打下去了……我們想換個地方……拾京,他傷了……”
“沒有人想打下去,我只想要巫依為阿爸償命。”拾京說,“我們想的應該不一樣,所以,恰月,你來找我做什麼?”
“求你去看看溪砂……”恰月說,“溪砂快要死了……我不願再打下去了,可他們還在林子裡,我們不想保護巫依,巫依已經老了,她在貝桑那裡,我們不一樣,我們想換個地方。求求你拾京,你去幫幫他……”
“幾個人?”
恰月好久才說:“只有我……和溪砂。我們想走……不想在這裡待下去了。”
“你想讓我做什麼?”
“我們不去溪清那裡,我和溪砂逃到了枯水洞那裡,之前的舊洞穴,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