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他初時之所以不敢動手,是因這本是朱雀家事,自己實不必參與,更重要的是,就算自己動手收了朱雀分身,但這分身一旦被吞噬了,必會存有對自己的一點敵意,而這敵意卻不會因分身被吞噬而消失的。
被這天下共主記恨,豈不是天下最糟糕的事情?但此刻卻由不得原承天多想,於是就將那定天鼎悄悄的祭到高空中去。
這定天鼎經昊化之後,雖難說能禁得住太一神火一擊,可總能困住她一時,朱雀也可趁此時機,將這分身收了去。
定天鼎祭出之後,原承天也不著急動用,冷眼瞧去,就見朱雀已略佔上風,那朱雀分身畢竟修為不足,同樣的法訣法術用來,總是被對方壓了一頭,而隨著真玄耗盡,對手的優勢也越發明顯。
朱雀也知此戰必勝,只是看對方能消耗多久罷了,於是道:“你這分身,既然已到這種地步,何不乖乖歸位,耗去了我的真玄,對你又有何好處?若是那神蛟忽然竄來,你我都是難為。”
那朱雀分身咬牙道:“為何是你吞噬了我,卻不是我吞噬了你。”忽的抬起玉手,放出一道太一神火來,直奔向朱雀的面門。
朱雀笑道:“與我相鬥,奈何用火?”心中想到,若是收了此火,豈不是更可削弱對方實力?
不想那火線竟是虛招,只在面前一晃,就竄到了朱雀側後方去,而朱雀分身將身一動,就想踏足那道焰線之上,分明是想借這神火遁術逃之夭夭。
原承天早就等候多時,不等那朱雀踏足太一神火,空中定天鼎已然祭下,一道青光從鼎中射出,罩定了朱雀分身,更妙的是,那鼎中的寒潭炁水,也發出極寒之氣,形成一層藍色冰層來。
這朱雀分身縱有天下一等一的玄承,奈何身為真修之士,那些玄功妙法又怎能施展出來,只能眼睜睜的瞧著定天鼎當頭罩來,就聽她叫道:“這件事你也敢插手,我可記住你了。”
原承天不由面露苦笑,他知道自此之後,朱雀的記憶之中,便會存有今日的過節,自己一番好心,換來的卻不知是怎樣的結果。
見那朱雀分身被罩定鼎中,朱雀也不怠慢,將身一縱,也入了鼎去,就見一團火光,急急湧進鼎中,立時又撞出另一團火來,兩團火就在鼎中合成一處,再也分不出彼此。
片刻之後,一隻兩尺長的硃紅靈禽從鼎中飛出,分明就是朱雀的原身,這硃紅靈禽生得極是俊美,尤其是一對靈眸,真算得上是顧盼生姿,流光溢彩。
這靈禽將身一抖,又是少女模樣,只是她瞧著原承天時,神情且嗔且喜,妙目之中,卻有一絲微微的恨意。
原承天心知不妙,叫道:“前輩,難不成這點恩怨,你真個兒要記在心中嗎?”
那朱雀也不說話,可神情變化卻是陰晴不定,原承天不知朱雀弄的什麼玄虛,心中惻然,難不成這性子冷漠的朱雀分身竟在朱雀靈識中佔據了主導地位,故而已視自己為敵?若是如此,往昔交情,豈不是化為流水。
第0633章近鄉情怯知不知
朱雀瞧了原承天半刻,臉上的神情漸轉溫和,原承天正有些不明所以,忽見兩點火光從朱雀的雙目中迸發出來,原承天大駭,急忙閃身後退,卻見那火光只迸出半尺,再不能及遠了。
原承天見此情景,心中略有些明白,朱雀這副情景,可能是吞噬朱雀分身之後,兩道元魂相鬥正烈,雖然朱雀比這具分身強了一些,可這具分身性格倔強,輕易是不肯服輸的。
原承天原以為此戰勝負早定,可現在看來,那朱雀也未必就穩操勝券。
可這種元魂相鬥,自己再也無法插手,原承天無可奈何,只得祭出一道域字真言來,先將朱雀藏了再說,也免得這太一神火的氣息四射,引發不測之禍。
就攜了此域,匆匆向前行去。他在腦海中浮出這幻域地圖來,以確定自己所處方位,找出一個最快離開這七寒海的路線。
而一旦離了七寒海,其心中唯一的念想,就是回家探父了。
就算是沒曾在罪己殿前許下諾言來,此次回程,也非得回家一趟不可。他先前不肯回家,一來,是因自己身上總是恩怨糾纏,若是貿然回家,豈不是連累家人?二來,那向道之人一旦修行有成,就總想著再進一步,心中又怎有他想?
然而如今一旦想起家人,就發現那對老父的思念之情,其實並不曾遺忘,只是深藏心底深處,不敢提及罷了。
只因自己離家時日越長,就越發覺得心中有愧,也就越發不敢生出這念頭來,這就好比孩子犯了錯誤,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