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蘊。
從他進門開始,酒吧裡的溫度就在降低,周圍所有的人視線都不由自主的投在那個角落。
趴在吧檯上的紀小姐像是沒有任何感覺,她不關心周圍發生了什麼,依然是那一副慵懶的迷離模樣,白嫩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打著酒杯。
而被折著手臂掀倒在地的富二代在顧邵之面前,眼神不自然的躲閃,沒有絲毫氣勢可言。
男人也顧不上疼痛,從地上爬起來,他的第一反應是要隨便拉一個女人過來矇混兩句,但顧邵之就站在他面前,周圍的人早已自動退後,沒有一個人敢往前湊。
是個男人都不願意在眾目睽睽之下陪笑臉丟面子,但那富二代也不蠢,他知道自己的父親的企業現在是仰仗顧氏生存,得罪了顧邵之,他的家族就都會完蛋。
剛才是酒勁上頭,色慾燻心,現在想來不禁有些後悔,萬一……
男人看著顧邵之,討好的笑著,“我是跟紀小姐開玩笑呢,顧總您大人有大量,能不能別跟我計較了。”
“以後說話注意點,如果你的父母教不好也捨得錢,我不介意出點學費資助你回學校再學幾年,”顧邵之含義不明的夠了勾唇,嗓音優雅淡漠,“不是什麼人,你都能碰的。”
這是警告。
當眾被羞辱,男人的臉色很難看,僵硬的維持著討好的笑,“顧總放心,不會再有下次了。”
……
有溫熱的西裝外套披在肩頭,晚夏抬手扯開並扔到一旁,“我不冷,用不著。”
酒吧裡有很多人,都看著她們。
顧邵之也不生氣,重新撿起沙發上的外套,給女人披上,嗓音溫和,“這裡不怎麼好,如果還想喝酒,我帶你回家喝。”
似乎是不耐煩了,晚夏撐著吧檯站起身,拿著已經沒電的手機,搖搖晃晃的從男人身邊走過。
不僅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連看他一眼都覺得多餘。
夜晚的風很涼,晚夏穿得太過單薄,剛走出酒吧就打了個噴嚏。
正好在下臺階,她的身子失去重心,朝著地面栽倒下去。
顧邵之就走在她身後,當然不會讓她摔倒,扣著她纖細的腰肢把她帶進懷抱後,順勢打橫抱起。
晚夏秀氣的眉擰成了一團,因為感冒了呼吸粗重,說出口的話帶著鼻音,“顧邵之,我讓你抱了嗎?”
她本來就不怎麼能喝酒,體內的酒精開始發酵,視線變得模糊不清,渾身無力,連捶打在男人肩上的拳頭也都是軟綿綿的。
酒吧門口沒有停車的位置,顧邵之的車停在馬路對面。
女人推拒的力道不痛不癢,但那兩條胳膊揚在面前很擋視線,他腳下的步子未停,低頭看了女人一眼,沉著嗓音警告,“別亂動,你給我安分一點。”
晚夏怎麼可能安分。
她用盡僅剩的力氣在掙扎,嘴巴也在模糊不清的說著什麼,但最後還是被扔進了副駕駛。
男人的動作不屬於溫柔那一類,她腦子昏昏沉沉的,又醉的不輕,所有的反應都動作都比平時要緩慢很多。
等到視線稍微清晰了些,車門已經落了鎖。
男人湊過來給晚夏系安全帶,她縮在角落裡,用全身在抗拒他的觸碰,長髮凌亂餓散落在臉頰,小臉被擋住了一大半。
“顧邵之你好煩啊,我們分手吧。”
他們是成年人,任務關係比小孩子過家家要複雜很多,從她爬上他的床那天起,是分是合,就不是她一個人能說的算。
顧邵之聽到‘分手’這兩個字的時候,手上的動作僵在空氣裡,從髮絲到指間都彷彿凝結著冰凌。
車內死一般的寂靜。
冷峻的五官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沉靜如往常,只是那雙黑眸最深處的暗色,濃郁的幾乎能滴出水來。
顧邵之冷冷的盯著女人掩蓋在髮絲下的側臉,面部弧線如刀削般冷峻。
良久。
他僵硬的手臂恢復正常,把女人纖瘦的身子裹在事先備好的毛毯裡,她不太配合,但他有的是耐心。
薄唇輕啟,淡淡的道,“你儘管鬧,我同意了算我輸。”
顧邵之給晚夏繫好安全帶後,就啟動了車子,車速不快,是為了照顧某個會暈車的醉美人。
車裡開了暖氣,被男人裹成粽子的晚夏靠著車窗縮在角落裡,她冰冷的身體在慢慢回溫,手腳也有了知覺。
窗外的夜色模糊不清,遠處那些霓虹燈的光暈連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