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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阿姨的墓碑不在這裡,所以她只買了兩束百合花。
一束給爺爺,另一束是給夏淺的。
這是晚夏回到安城後,第一次來這裡,即使沒有醉,也在爺爺墓碑前絮絮叨叨說了很多了話。
但當她站在夏淺的墓碑前的時候,卻安靜的像是不存在一般。
只是藉著昏暗的路燈,看著墓碑上的照片,一個字都沒有說。
晚夏像是陷入回憶裡,失了魂魄,所以在離開的時候,也都沒有發現跟著她過來的許秋白。
等到看不到那抹身影后,許秋白從暗處走出,他收起了雨傘,朝著那座墓碑走去。
細細的雨落在他身上,眼眸漸起迷霧。
良久。
他跪在冰冷的石板上,指腹試探性的去觸碰那張黑白照片,額頭抵在墓碑,雙眸緊閉。
有低啞寒澀的聲音從他喉嚨裡溢位,像是被困住的野獸,頻臨死亡前發出隱忍的嘶嚎。
如果這時有人走近,就能聽到幾不可聞的喃喃聲,“淺淺,淺淺……”
————
夏淺走紅之前,是在一家民謠酒吧駐唱,去那裡的人大多都是文藝青年,又或者去泡妹的公子哥們。
有故事,又酒,還有歌。
晚夏想喝酒,也很想念夏淺,所以她把車開去了那家酒吧。
正在唱歌的,是一個極其惹目的姑娘,染了一頭紅髮,嗓音有種中性美。
晚夏點了最烈的酒,一杯接著一杯的往胃裡灌,有暖氣,再加上酒精的燃燒,她脫了外套之後,就只剩下一件米白色的毛衣。
醉眼迷離的模樣,看在男人眼裡真是相當的可口。
狩獵的男人,要撿的就是她這種。
但上次當眾搭訕紀晚夏的富二代,家族企業幾乎被顧邵之整得頻臨倒閉,這事在圈子裡已經傳開了。
周圍的富家公子有賊心沒賊膽,只敢過過眼癮,沒人敢上去。
所以晚夏很自在。
手機不停的在響,晚夏覺得煩極了,捻著邊角,順手丟進了手邊的魚缸,不止驚到了魚,也驚到了那些男人們。
畢竟手機響了太久太久,,螢幕上閃爍著的‘顧邵之’三個字,很多人都看到了。
可是她的手機是防水的,即使沉在魚缸裡,也依然完好,只是震動聲小了些。
是酒吧的老闆最先發現趴在吧檯的晚夏不對勁,知道如果她有任何閃失,他的酒吧估計就開不下去了,連忙叫人把她送到醫院。
……
“攝入大量酒精,導致急性酒精中毒,還好送來的即使,不然後果不堪設想,紀小姐現在的身體狀況,如果再不注意飲食和休息、好好調理的話,以後的情況就會越來越糟,威脅到生命都是有可能的。”
這是醫生對顧邵之說的話。
晚夏還昏迷著,臉色蒼白虛弱,就連呼吸都弱不可聞。
顧邵之在病床前站了很久很久,凝著那張寡淡的小臉,黑眸從暗色翻湧到淡漠無瀾。
西裝褲口袋裡的緊握成拳的手,慢慢鬆開,手背上的暴起的青筋也歸於平靜。
唇角的弧度,似是譏諷,卻也似寵溺,“晚晚,你贏了。”
……
病房的門開啟,顧邵之從裡面走出來,袁毅和劉秘書連忙站起身,恭敬的候在一旁。
顧邵之五官冷厲淡漠,長腿交錯,皮鞋踩在地板上發出的聲音在走廊裡激起一陣迴音。
“劉秘書留下來照顧晚晚,袁毅跟我回清水灣別墅一趟。”
兩個下屬畢恭畢敬的應著,“是。”
腳步聲淡去,劉秘書才敢抬起頭,她總覺得顧總哪裡不一樣了,但又說不上來是什麼。
紀小姐最討厭的地方就是醫院,最近這段時間,醫院卻成了她第二個家。
明明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很糟糕,不能喝酒,卻還差點喝到閻王爺那裡去了。
就好像是……故意的。
……
晚夏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
斷斷續續下了半個多月的雨也停了,久違的太陽從地平面升起,陽光落進病房,驅散了幾分潮溼。
有人敲門,劉秘書以為是顧總來了,但近來的卻是袁毅,她想也是,如果是顧總,不會敲門。
袁毅把手裡的東西遞給晚夏,恭敬的說,“紀小姐,這是顧總讓我拿給您的。”
是她的包,裡面裝著她僅有的幾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