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
虛軟無力的女人不停的往懷裡鑽,慕瑾桓心臟針扎一般的疼,卻不敢用力的抱她,總是害怕她身上哪裡有傷卻不說,擔心會弄疼她。
可是,他又無法控制身體對她的靠近自發做出的反應。
似是妥協般,展臂擁住她的身子,似是要將她融進自己的骨血裡。
等到懷裡的人不再顫抖的時候,他才開始擦拭她手上已經乾涸的血漬,牽唇笑了笑,嗓音低緩,“我聽到你在叫我,所以問哪吒借了風火輪。”
沒人知道,他經歷了些什麼。
聽到男人的話後,南灣怔了片刻,隨即低低的笑出聲,“那我就原諒你吧。”
南灣知道,其實自己心裡,沒有一秒鐘是怨過他的。
“慕太太,你不能這麼好哄,”慕瑾桓仔細的擦拭著女人的雙手,每擦乾淨一根手指,他眉宇之間的褶皺便舒展開一分,俊臉始終都是溫和的,“不然,以後我可能會得寸進尺。”
原諒他麼?
歸根結底,她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他給的,如果他能早一點解決掉所謂的‘責任’,今晚的事情就不會發生。
九九不會被嚇得哭到失聲,她也不會被迫坐在警車裡。
可是,這個世界上最虛無縹緲的兩個字就是‘如果’,所有的一切都已經發生了,時間不會倒回,覆水難收。
所以,灣灣,你不能就這麼簡單的原諒我。
男人的體溫透過夏日輕薄的衣料,傳到面板,對即將要去的地方,要面對的事情,南灣好像沒有那麼的害怕了。
可是為什麼,眼淚怎麼都停不下來呢?
就像是要將這二十多年來的空缺補齊似的,溫熱的液體幾乎能將整個眼眶淹沒,她已經分不清臉頰上的溼潤,是淚水,還是溼毛巾擦拭過留下的水漬。
聲音哽咽,但唇角卻是帶著笑意的,“沒關係,畢竟我是這麼的漂亮,其她的歪瓜裂棗,慕先生應該不會看得上眼。”
“也對。”
“北郊的工程很糟糕麼?”
“小事,磨幾天就能解決,一會兒回家想吃什麼?我打電話讓周姨先做好。”
“好餓啊,可是又沒什麼胃口,你都不知道,三個孩子簡直太鬧騰了,我都恨不得自己多長兩雙手。”
“嗯,三個確實有點吵,那以後不生了。”
……
前後排的座位之間有隔板,但隔板上留了空的地方,這樣的遮擋可以允許一隻手的透過,就像剛才警察往後遞礦泉水和毛巾那樣。
所以,兩人說的話,司機和坐在副駕駛的警察都能清楚的聽到。
這似乎不是在警車裡,而是夫妻兩人下班後,同乘一輛私家車回家,在路上的時間,聊著最普通日常的話題。
最簡單,也最溫馨。
很多時候,這些看似不經意的話,在經過時間的沉釀之後,都會變成最烈的酒。
夜深人靜時,會以一種悄無聲息的方式,一寸一寸侵蝕人的四肢百骸。
警察甚至懷疑,自己可能抓錯了人,又或者說,半個時辰前,在別墅裡看到的犯罪現場,都只是一場幻影。
但沒有停息的警笛聲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確實是死了人,而唯一鎖定的嫌疑人,也確實只有慕太太南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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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35。她殺了人啊,怎麼還能回家呢?
到達警局的時候,劉安早已帶著乾淨的衣服站在等候室。
看見走進來狼狽不堪的兩人,他一個即將步入三十而立的七尺男兒,竟然有種想要落淚的衝動。
他在慕氏工作兩年多,除了法定節假日,幾乎每天都要往返於慕氏和北岸別墅,跟在慕總身邊的時間,比他和父母相處的時間要多好幾倍。
見過這對夫妻吵架生氣的模樣;也見過因為出差短暫彼此分別難捨難分的模樣……
見過慕太太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冷言冷語的要分手;也見過在白水村災難過後,看到慕總平安從廢區裡走出來時慕太太的眼淚……
見過慕總帶著一身殺氣,去折磨把慕太太推到死亡邊緣的趙櫻的暴戾模樣;也見過幾乎慕總寵溺凝視慕太太,溫柔幾乎要溢位眼眸的模樣……
他們迎來了連線著彼此的小生命,慕家的人接受了這個兒媳婦,慕總也開始試著原諒‘有苦衷’的父母;南家的風波也已經減退,歸於平靜。
可是為什麼,在一切都在慢慢變好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