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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著尋常的粗布麻衣,肩上挑著今日打算賣的青菜,本陰冷的天氣她卻出了汗,十五年的風吹日曬,她早已沒了當年的嬌弱、面板粗糙沒有光澤、手掌紅腫開裂、頭髮已經剪短聲音高亢亮堂。

陸司錯看著放下扁擔找到固定攤位的女人,眼裡多了抹苦澀,她榮寵一時現在卻是這種下場,曾經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貴人,現在開始自力更生,她怨恨硃砂嗎?硃砂搶了她的兒子,佔有了本來屬於她的位置。

鄭貴人擦擦汗,吆喝著上好的青菜:“大娘,回去煲湯給孩子驅寒。”

“來兩顆。”

鄭貴人立即忙著承重,笑呵呵的數著銅板放進兜裡,偶然和隔壁攤位的老大娘寒暄幾句,但大多時間都盯著來往的人群希望早點把框子裡的菜賣出去。

陸司錯走上前,拿出一錠銀子。

鄭貴人本驚訝的目光看到來人後頓時刷白僵硬,往日的苦澀痛苦從心底瞬間蔓延,侵蝕著她惶恐不安的心,她深知陸司錯代表朝廷,而這個人卻出現在她的面前,她的兒子還好嗎?他有沒有想過他的生母!鄭貴人突然掩住嘴,淚水驟然流出,她似乎想到什麼猛然抬起扁擔快速離開。

陸司錯慢慢的跟著,既不說話也不催促,早晚有這麼一天,他相信她會明白。

鄭貴人突然摔了一腳,她含著淚爬起來,一點點的把菜撿入框子裡,她哭起來並不好看,嗚嗚的聲音也不動聽,沒有人同情也沒有人上前問一句。

陸司錯停下來看著她,看她把菜一點點的撿起來、看她臉上的淚痕幹了又哭、臃腫俗氣的樣子和記憶中安靜賢惠的貴人對不到一處,但陸司錯還是一眼認出了她,眼裡無法掩飾的悽苦讓陸司錯心生無奈。

鄭貴人撿完綠菜,坐在一旁的石階上不跑了,她緊緊的握著扁擔,苦笑的問:“他知道了?”

陸司錯搖搖頭:“沒有,我這次來只是看看你,圈禁解除了,看你是去寺廟還是想回去。”

鄭貴人聞言,嘴角苦澀又諷刺的笑了:“陸大人是為誰問呢?我這個樣子回去能做什麼,哪裡沒有我的位置,我也不需要,如今我不過是個村婦,這樣的生活沒什麼不好。”

陸司錯並不意外她這麼說:“你就不恨?如果不是她,你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鄭貴人捶捶腿,情緒稍稍平復,臃腫的臉頰隱隱可以窺視當年的風采:“如果不是她,他也不可能是皇帝,我不懂政治不會爭位,我心裡清楚是誰保住了他,我憑什麼跟她爭,當初那個男人把我趕出皇宮下放到這裡,我就知道我什麼都沒了,唯一讓我掛心的只有孩子,現在時刻可以聽到他的訊息,想著他無憂無慮又健康的長大,我還有什麼奢望。”

陸司錯望著眼前的女人,她確實沒有一點跟硃砂斗的資格:“少爺很敬重如今母親。”

鄭貴人聞言,眼裡忍不住染上一曾落寞:“我知道,聽說他每逢齋月都會親自為她去國寺祈福,她受的起,沒有她就沒有你們少爺的今天。”

陸司錯點頭:“可你畢竟是少爺的生母,你一點都不留戀當初的繁華?”

鄭貴人突然看向他,目光陡然恐懼:“你想試探什麼!?是不是她知道了?她知道我還活著!”鄭貴人眼裡突然多了視死如歸的決然:“我就知道早晚有這一天,他殺不死我,那個女人也不會讓我活著,陸司錯你好忠誠的心,除了你和公公沒人知道這件事,如今公公和我陪著先帝生活在這裡,想必是你邁入求榮!”

陸司錯沒有說話,看著她淒涼的笑意心裡不是滋味,可他不想有個萬一:“知道當年你為怎麼死的人太多,我怕少爺早晚有一天怨恨太后。”

鄭貴人看著曾經的第一文臣,冷著臉問:“我死能解決什麼!我死了他就不會怨她!陸司錯你何時做事如此不經大腦,你告訴我!我如果死了能成全他什麼我立即去死!”

陸司錯張張嘴說不出話來。

鄭貴人諷刺的哼了一聲:“我告訴你,你們怕我出現在那裡,怕我搶了她的位置,你告訴她,十五年我不屑現在也不屑!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是死過一次的人!想取我的姓名隨時來拿,不用畏首畏尾!”

陸司錯忍不住為硃砂爭辯:“不是那樣,她沒有想你死。”或許連殺她也不屑:“是我怕你回去分了她的位置,你覺的現在的人憑藉血緣能奪回什麼!她又怎麼可能降尊紆貴的對付你!是我覺的你該永遠從夏國消失。”

鄭貴人看著他,她記得她被按著灌藥時,這位少年撇開頭不敢看,想不到現在已經可以取人姓名,那個地方真是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