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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部分

她呆住。

黃先生接著說:“典禮快開始了,可別叫人久等。”

她立刻提起裙襬朝棕櫚樹飛奔過去。

那頭幾名研究院的人在遠遠地用英文喊:“當心摔著——”

徐少謙也回過神來,慢慢站起身來,一手撐著大樹衝她擺擺手,示意她慢些跑。

她笑起來,在離徐少謙數步遠外緩了口氣,慢慢朝他走過去,“徐教授,你來了。”

他亦是一身莊重西裝,站起來時比她著了高跟鞋仍高出許多。

她捉著裙襬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說什麼好。

徐少謙臉上帶著一如往昔的溫和微笑,“你並未邀請我來參加典禮。”

她心裡欣喜,“抱歉抱歉,我擔心……”

“沒事,你先生已替你將功補過。”

她一愣:“他……他來找過你?”

徐少謙將她看著,臉上帶著一點意味聲長的笑。良久,才緩緩說道,“嗯,談了許久。很長時間沒有過這麼愉快的談話了,很多年很多年。”

看著他臉上笑容,在海邊洋房裡那陣異樣情緒再度升起——

她總覺得謝擇益認識她。

最近一群人在數十米開外投入的談著量子論,其餘人皆已緩緩自遠處步入教堂。

陽光灑在略有些潮溼的草地裡,她著高跟鞋的腳踝也有些溼溼的。這一切一切都帶給她一種微妙的異樣,又莫名使她格外安寧。

她下定決心:“雖然不知你們都聊了些什麼……”

徐少謙無比認真的側耳聽。

“但是我一直有一點疑惑,關於一封信,”她一捏拳頭,走近一步,小聲問道:“他曾有一封不曾親手交到我手中的信,信上寫著一句很奇怪的話。”

“是什麼。”

“Ie Spectem Suprema mihi CumVeneril hari, Ie teneam mor iens deziciente manu。”她以不太標準的發音唸了一遍。

徐少謙聽完,臉上仍維持著聽見這句話以前一模一樣的神情。

楚望試圖發現他臉上哪怕一丁點細微的表情變化,驚訝,抑或猶豫、沉思……

可惜都沒有。

這便意味著……對於謝擇益寫這封信的目的,他半點也不好奇。

那麼,某種程度上,也印證了這一時期以來她的所有猜測。

徐少謙緊接著說了一句話:“昨天,他問了我一個問題。”

楚望靜靜聽著。

“他問我:一戰是化學家的戰爭,二戰是生物與物理學家的戰爭——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果然。

楚望將臉埋進雙手裡。

不過那句話並非他的開場白。

徐少謙抬眼看著她因慌亂、羞憤與不知所措而捂著臉的雙手,慢慢回憶起昨天那個不速之客。

地點與時機都選得極好——在防竊聽在全世界均數得上一流的太平山天文臺。

他動用自己的軍官身份,獲得拜訪權利。

徐少謙隔著長波收發間的單向玻璃注視他許久,這才慢慢推開門,推動輪椅請他進來,他亦毫不客氣的直起身子,隨他進來。

他不動時,靠在那裡仿若一杆黑色的槍;而他一動時,你才知道他起先只是在蟄伏著。

門合上,並未自我介紹。

開場第一句話便是:“徐先生,她興許瞭解物理,但並不那麼懂得戰爭。請允許我代她來回答你。”

☆、〇六〇 聚散之八

“戰爭?”徐少謙合上門; “‘征服者總是愛好和平’的那一類戰爭?”

“是的。亞述圍攻拉基什; 拿破崙進入耶拿,Elliot開入廣州; 睦仁與尼古拉斯二世奪取朝鮮半島與遼東半島。如果這一切不廢一兵一卒就能辦到就好了; 畢竟‘政治家都愛好和平’。是這個意思麼,徐先生?”謝擇益無所謂的笑道:“在舉世聞名的科學家眼中又是怎麼看?”

“軍事家與政治家目的或許不同; 但全世界科學家不論聞名與否; 在這件事上,永遠只有一個陣營。”徐少謙側身對著他,微微眯起眼睛; “你呢?七年條約,冒著革職與再入獄的風險; 你的陣營又是什麼?”

謝擇益微笑; “與你同她一樣。”

“一樣?”徐少謙也笑了,慢慢移步至一副投影地圖前,“英國百多年來的武力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