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職位的儒生,紛紛大肆批判這是不尊至聖先師,這是逆時代的潮流,這是在誤人子弟,要絕華夏傳承。他們中有人曾組織過一群儒生衝擊“官府”,要讓學校做出改變,嚷嚷著什麼“士大夫共治天下”的話。
最後,這群人被惡狠狠的黑皮城管給轟了出去,每一個都記錄在案,永不歡迎,永不任用。
城裡的“官府”和南宋和蒙古不同,他們做事十分強勢,又十分講理,做事之前總會先說清楚,釋出告示,和有人走街串巷宣傳,用盡可能的方法讓人們能夠明白。
比如,他們對商人,學生,還是工匠農夫,或者士兵,都一視同仁。
工匠中有肯獻出手藝,到“官府”工坊做事者,都會有一大筆賞錢,而且工匠要是能發現什麼新工藝,改良舊工藝,都會有錢可領。
不僅是工匠,對於商人中表現良好,一個月按時繳稅的店家,“官府”還會贈予一面錦旗,美中不足的是,這面錦旗屬於流動性致,這個月在這家,下個月可能在另一家,只有連續一季獲得錦旗者,才能終身擁有。
因而,這面錦旗代表了一個榮譽,許多百姓漸漸都會到擁有過錦旗的商鋪購買東西。
學校則為學生設定了獎學金,成績優秀,動手能力強,勇於提問發現的學生都會有獎,不過這一學期還未結束,不知期末的高額獎學金會花落誰家。
農民也不差,只要你認真種田,想要種田,“官府”會為你提供種子和農具,甚至還有耕牛,派人來指導你如何種地,只是你在收成時節,需要上繳比別人更多的糧食。
唐州城最為奇特的地方就是對待軍人,和南宋那種歧視軍人的做法完全不同,這裡計程車兵,讓生活在城內的人感覺很安心,很舒服。
“官府”為軍人修建了軍魂碑,說是要永記那些為了守城戰死的人。開始,一些人還頗有不屑,認為當兵吃糧,天經地義,直到軍魂碑建成那天,唐州城城內部隊集合閱兵,才讓這些人動容,那整齊的隊伍,那堅毅的軍姿,深深印在了他們腦海。
這,是一隻不同於這個時代的隊伍。
隨後,“官府”組織的現場表演,更是讓普通百姓們聲淚俱下,那些歷史上軍人保家衛國的事例不要太多,就近百年來說,什麼楊家將,岳家軍,就足以讓這些人感動。
這是一個戰亂的年代,許多人都經歷過戰火的磨難,唐州本是前受金國佔領,後又落入蒙古之手,他們有人家裡遭受過那種種屈辱磨難,甚至家裡有人當過兵,戰死沙場,又怎能不讓他們動容?
演出完,一些熱血沸騰的年輕人,甚至當場就鬧著要加入軍隊,成為那些英雄們一樣的人物。
然而,軍隊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有著鐵一般的紀律。一些家裡有在軍中當兵的人家知道,這隻軍隊絕不是由南宋統帥,他們不屬於這個時代。誰見過這樣高識字率的隊伍?誰見過那些奇奇怪怪,卻摧古拉朽的武器?
古人並不愚蠢,他們都知道這座城不屬於南宋,不屬於蒙古,它就像一隻黑暗中潛藏的野獸,總有一天,會露出鋒銳的獠牙。
只不過,這些百姓們,不會去思考這些。他們大多是難民,是乞丐,是在金國蒙古鐵蹄下掙扎求生的野草,既然這裡給了他們更好的一片天空,給了他們許多想象不到的美好,他們必將誓死以擁護。
和他們談什麼南宋故國,國家大義之類,全是扯淡,你見過一個將整個北方放棄了百多年的國家?你見過那群只知道醉生夢死,沉迷經濟繁華,卻不想那些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的官府?如果是這樣的故國故土,不如不要也罷。
這個時代的普遍人們,大多都生活不好,生死都可能猝然而逝,誰還有空給你談那些虛的?
人,畢竟先要有**生存,才能談精神修養。
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做到岳飛那種地步,不是每一個人都是文天祥,這個世界,終歸是普通人的世界。他們需要的是活著,而不是朝登天子堂,暮可為君死。
而且,有國才有家,有家才有國,這句話是在保證國家把你當一個人來看,國家把你作為一個真正的公民。而不是天子牧民,群臣如狗,將百姓視為草芥,視為牲畜。
白夜的州縣實際做的並不多,只不過給了他們希望,更讓他們覺得自己很重要,很被重視,他們願意將自己的智慧和汗水揮灑在這裡。
在這些地方,他們能做工,能有土地分配,能夠安心做生意,孩子能夠讀書,老人也可以出去做事,這裡又有什麼不好?
陽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