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隔著衣裳咬的,沒有出血,只有一圈低陷下去的牙印。心中過意不去,拿起手帕把那個牙印包紮起來,再放下衣袖。眼前這個吳三,要當他是外公,那是萬萬不可能,一是他年輕愛玩會胡鬧,和她很對脾氣;二是她本來就不認得外公,因此日夜相對也沒什麼不自在。但真要拿他當丈夫,卻又從心底有所顧忌,到底該怎樣才好,真是難煞了她。不知為何,她心裡還有一分賭氣,爸爸媽媽和夏陽根本沒發現他們那麼寵愛的小黛西變了個人都不知道嗎?可見你們都不在乎我,你們不在乎,有人在乎。這個人又會說,又會笑,又會哄人。心思轉到這裡,臉上又是一紅,別轉了臉不敢看他,起身下床找鞋。
吳菊人笑著起來,替她掛起海棠春帳,到門口叫了喚茶,與她打水洗臉攏頭髮。鸚哥進來道:“老爺說留小姐和姑爺在家裡吃了晚飯才走,已經在花園擺下了。還讓九娘和冒先生扮上了相,要替小姐祝壽唱戲。”說到冒先生,口氣都變軟了。
紫菀聽了,知道吳菊人和曾外祖父不大合得來,回頭問道:“你去嗎?”
吳菊人坐在窗下的玫瑰椅上,道:“岳父留飯,當然要去,何況是你的生辰。這兩天過得稀裡糊塗,我倒忘了這樁事,不然早上就叫廚房準備長壽麵了。”
紫菀道:“吃一天面,我可受不了。中午就是吃的面。”兩人說起慶壽吃麵的,儼然是一對居家過日子的夫妻。
重新勻過了臉,攏好了頭髮,兩人跟著鸚哥到了花園。天近黃昏,時近初夏,花園池塘裡荷香微風,甚是宜人。池邊擺了一桌酒席,喬伯崦和兩位姨娘已經在了,吳菊人忙過去請安行禮,各分主賓坐下。三杯過後,喬伯崦示意開戲,琴十九起琴,一生一旦上了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