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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部分

人勉力一偏刀勢,為了不砍傷容若,而身不由己,踉蹌向前撲出好幾步。

有人拚命一轉身,在原地轉了好幾圈,才停下來。

有人強力咬牙收刀,身不由己,一跤坐倒。

有人大喝一聲改刀勢,長刀砍到地上,拖出長長刀痕,自己雙手又酸又軟,才算沒有傷著人。

一時之間,乒乓之聲不絕,狀況一片混亂。

許漠天又是急又是怒又是恨又是慚,縱是一向自負善於帶兵,這時也不由滿臉通紅。

不過,他連羞怒都來不及表現出來,因為還有三人未能收刀止勢,鋼刀對著容若與楚韻如砍下來。

許漠天急得眼都冒火了,楚韻如卻不慌不忙,輕笑一聲,長劍漫不經心,信手一揮。

只聽得兵刃落地之聲,三把刀幾乎在同時一時間落下,三個執刀秦軍,猶自面色茫然,竟似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般。

此時,秦軍混亂一片,面子丟盡,楚韻如橫劍於胸,面帶微笑,容若長笑之聲,猶自未絕。

這笑聲,清清朗朗,直入雲天,不知何時,竟驚得遠處,飛鳥掠起,於白雲藍天之下,久久盤桓。

容若笑了良久,才負手而立,悠悠道:“許將軍,你這帥府好生威嚴,這一干秦軍將領士卒,果然威風凜凜,這般迎客,實在讓人受寵若驚,只是這帥府正廳之外,卻還缺一件東西。”

許漠天不知道容若這時為什麼帶開話題,只是他因己方大大出醜而鬱悶萬分,一時間也只能順著話題問下去:“不知缺些什麼?”

容若漫聲道:“就廳前還缺一隻鼎,鼎下烈火焚燒,鼎內油脂沸騰,你可將我綁在鼎上,我若不跟著你一起編謊話,便將我扔下去,只怕你就算要我喊你做爺爺,我也只能乖乖喊了。”

他笑語安然,悠悠然望著許漠天:“許將軍要不要試一試。”

這種電視裡最常見的威逼手段,他看得多了,而被威逼的主角,總能或義正辭嚴,或機智百出,不但把危險避過,還能將敵方懾服。

容若自己對於這等精彩戲份嚮往已久,剛剛走來,見這裡居然沒放大熱鼎,心裡還蠻覺失落,不由積極向許漠天做出建議。

許漠天卻覺氣悶無比,容若自己真是誠心誠意說出來的,旁人聽來,卻實在是一片譏諷嘲弄之意。

楚韻如卻不知道內情,只覺容若這一番話,實在慷慨激昂,心下欣然,笑道:“你我夫妻一體,自是生死與共的,你不懼死,我又何懼。”

她看了許漠天一眼,面帶不屑:“我雖是女流,也知自重,豈能受這等欺凌女子的小人之辱。縱陷於萬馬軍中,我自能一死以留清白,何人敢於辱我。”

容若笑道:“好,大丈夫若不能就九鼎食,自當就九鼎烹,我們若能在一處,血肉相融,豈不快哉。”

他越是這等輕淡生死,笑意豪邁,越是氣得許漠天頭頂冒煙。

一旁秦軍,雖然視他們為敵人,也無不露出欽佩之色。

許漠天心知肚明,這兩個人根本拿準了自己斷不敢要他們性命的,才敢這樣肆無忌憚,逞盡英雄。

有心把人拿下來,讓他們吃點苦頭,楚韻如卻已橫劍作勢,擺出若有人敢於無禮,必力戰而死的姿態,語氣中更點明瞭,實在不行,便會自行了斷,一死留清白,斷不受辱於人的意思。

仔細想想,以帝王之尊、皇后之貴,面對羞辱,的確很可能選擇死亡。這樣一來,許漠天就算恨得牙癢癢也不敢胡來了。

眼看局面僵在這裡,園中無數秦軍,竟誰也拿這談笑自若的兩個人沒辦法。

這時,忽聽得腳步聲起,劍甲相撞之聲,迅快而激烈,一人迅速走入園門:“大帥。”

容若應聲看去,原來是許漠天的副將趙文博。

這位勇悍的將軍,也穿了新盔甲,重理了儀容,只是神色憔悴,臉色青白,眼中滿是血絲,一隻骼膊還吊在胸前。可見,那一戰必是吃了大大的虧,雖然許漠天把他救了出來,他自身也受了重傷。

趙文博見花園裡情況詭異,面現訝色,卻並未遲疑,對著許漠天施了一禮:“大帥,我已將所有被俘楚軍都吊在了外頭,到了午夜,剮心以祭死難將士。”

容若臉色大變,猛得拉了楚韻如向外跑去。

四周秦軍哪裡能容兩個俘虜這樣胡鬧,不過,許漠天嘴角已掠起一抹微笑,微一揮手,眾人自然向兩邊退開,給容若讓出了一條道路。

跑出兩道園門,眼前已是可容千人百人跑馬的演武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