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的人居然能活到現在,可見要殺你實在不容易,但是現在”
戲,看夠了!
房外,韓文大笑道:“憑良心講,你看他現在像是已中了毒的樣子麼?”
孫逵一驚,轉身。廚房的小門前,不知何時已站著個披著狐裘大氅的人,這個人他見過,像是殺雞一樣殺死了六個高手!所以他現在麵皮抽搐,很害怕!
韓文揹負著雙手,悠然踱了進來,喃喃嘆著道:“一個人若想在酒徒的酒中下毒,那麼無論多麼愚蠢的事他只怕都能做得出來了你說是麼?”
最後一句話他是問李尋歡的。李尋歡忽然發現韓文竟有雙最動人的眼睛,可惜,他這個人實在是太難以琢磨了!怪異到了極點!
李尋歡望著這雙眼睛,微笑著道:“果然是有緣再會,很快就會再會啊!和賭鬼賭錢時弄鬼,在酒鬼杯中—下毒,當著自己的老婆說別的女人漂亮無論誰做了這三件事。都一定會後悔的。”
韓文咂咂嘴嘆道:“只可惜他們後悔時大多已來不及了!”
孫逵呆呆地望著他們,忽然衝過去攫起了那隻酒壺。
李尋歡微笑道:“你用不著再看,酒中的確有毒,一點也不假。”
孫逵嗄聲道:“那麼你”
李尋歡道:“酒中是否有毒。別的人也許看不出,但像我這樣的酒鬼,用鼻子一嗅就知道酒味是否變了。”,他笑著接道:“這也是喝酒的好處,喝酒的人都應該知道。”
孫逵道:“但但我明明看到你將那杯酒喝下去的。”
韓文淡淡笑道:“他雖然喝了下去,但咳嗽時又全都吐出來了。”
孫逵身子一震,手裡的酒壺“當”地掉在地上。
韓文接著說道:“看來他現在已覺得很後悔,但是已來不及了。”
上一句話,他是對孫逵說的,下一句話,他是對李尋歡說的。
孫逵怒吼一聲,吼聲中已向這韓文攻出三拳,他知道,自己今天如果不能拿出點兒真功夫來,恐怕死的會很難看,因為面前的這個人,實在是——太恐怖了!
這二十年來,他非但未將武功擱下,反而更有精進,這一拳招沉力猛,拳風虎虎,先聲已奪人。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他這三拳雖然未必能擊石如粉,但要將一個人的腦袋打碎,卻是綽綽有餘。
韓文全身都似已在拳風籠罩之下,眼看非但無法招架,簡直連閃避都未必能閃避得開。誰知他既未招架,也未閃避,只是輕輕一揮手。
他出手明明在孫逵之後,但卻不知怎地,孫逵的拳頭還未沾著他衣掌,他這一掌已摑在孫逵臉上。他只不過像拍蒼蠅似的輕輕摑了一掌,孫逵卻殺豬般狂吼了起來,一個筋斗跌倒在地上。
等他掙扎著想爬起來,左邊的半邊臉已腫起了半尺高,紅裡發紫,紫中透明,連眼睛都已被擠到旁邊去了,臉頰骨已經被拍碎了,傷及到了腦子。
看著倒在地上抽搐不已的孫逵,韓文咧了咧嘴,道:“啊啦啦!出手好像重了點兒沒死,估計以後也成白痴了!好了!咱們該走了”
話剛說完,突然間一捧粉末突然飛來,韓文避之不及,面色大變,猶自支撐搖晃了許久,倒在了地上。
。
。
只待韓文倒下,木板門“砰”的一響!
一個人自門外爬了進來,他看來就像是個肉球似的,腹大如鼓。全身都堆著肥肉,全身都沾染著泥垢,頭髮和鬍子更亂得一塌糊塗,就像是已有許多年沒有洗過澡,遠遠就可以嗅到一陣陣酸臭氣。
他爬著滾了進來,因為他兩條腿已被齊根斬斷。
李尋歡看了一眼韓文,有些擔憂。隨即皺了皺眉,道:“朋友若是來要飯的,可真是選錯時候了。”
這人根本像是沒聽見,他雖然臃腫而殘廢,行動卻並不呆笨,雙手一按。身子一滾,已到了爐案前。
李尋歡訝然道:“閣下難道也是為了這金絲甲來的麼?”
這人兩隻手又一按,蛤蟆般跳上了爐案,屍體還在這大鐵鍋裡,金絲甲也還在這屍體上,哦!也就是那個洪漢民的身上。
李尋歡冷冷道:“在下手裡的刀並非殺不死人的,閣下若還不住手。這裡只怕就又多一個死人了。”
這人竟還是不理他,七手八腳,就將金絲甲剝了下來,看來那隻不過是件金色的馬甲而已,也並沒有什麼神奇之處。奇怪的是,李尋歡竟還是安坐不動,手裡的飛力也未發出,只是瞪著這怪人。目中反而露出了驚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