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虯髯大漢,一個個都鐵青著臉,緊咬著牙,看來就像是一群鬼,剛從地獄中逃出來復仇的。
虯髯大漢亦是滿面悲慘之色,垂首無話。
獨眼婦人忽然道:“老五,你可知道老三能不能趕得到?”
那賣酒的胖於道:“一定能趕得到,我已經接到他的訊了。”
獨眼婦人皺眉道:“既是如此,他為何到現在還沒有來?”
那賣卜的瞎子長長嘆息了一聲,緩緩道:“我們已等了十七年,豈在乎再多等這一時半刻?”
獨眼婦人也長長嘆息了一聲,道:“十七年,十七年”
她一連說了七八遍,越說聲音越悲慘。
這十七年日子顯然不是好過的,那其中也不知包含了多少辛酸,多少血淚。七個人的眼睛一齊瞪住虯髯大漢,目中已將噴出火來。
那賣卜的瞎子又道:“這十七年來,我時時刻刻都在想重見鐵某人一面,只可惜現在”
他蒼白的臉上肌肉一陣抽縮,嗄聲道:“他現在已變成什麼模樣?老四,你說給我聽聽好嗎?”
賣野藥的郎中咬了咬牙,道:“看起來他還是跟十七年前差不多,只不過鬍子長了些,人也胖了些。”
瞎子仰面一陣慘笑,道:“好,好姓鐵的,你可知道我這十七年來,日日夜夜都在求老天保佑你身子康健,無病無痛,看來老天果然沒有叫我失望。”
獨眼婦人咬牙道:“他出賣了翁天迸,自然早已大富大貴,怎會像我們這樣過的是連豬狗都不如的日子”
她指著那賣酒的道:“安樂公子張老五竟會挑著擔子在街上賣酒,易二哥已變成瞎子這些事,你只怕都沒有想到吧?”
樵夫冷冷道:“這些全都是他的栽培,他怎會想不到!”
虯髯大漢緊緊閉著眼睛,不敢張開,他只怕一張開眼睛,熱淚就會忍不住要奪眶而出。
十七年十七年
這十七年來他所忍受的苦難,又有誰知道?
突聽人群外一人大呼道:“大嫂大嫂我有好訊息”
。
。
獨眼婦人轉過身去,皺眉道:“什麼事如此大驚小怪的?”
那人越眾而來,急促的說道:“我三刻鐘前見到“鐵面無私”趙正義,他說那姓鐵的就在”
他一面說著話,一面比比劃劃。說到這裡,忽然怔住,因為他已發現他要找的人就站在他面前!
獨眼婦人格格笑道:“你想不到吧!”
那人長長吐出口氣,道:“趙正義說他在龍四爺家裡,想不到”
他一把抓住那獨眼婦人的手,道:“大嫂,你們是怎麼找到他的?”
獨眼婦人道:“這是‘龍神廟’老烏龜來報的訊。說他已和李尋歡往這條路上走來了,我們一路追到這裡,本還礙著李尋歡,不便妄動,可現在我等不了了!”
瞎子陰惻側笑道:“等不了了!在等,他就會老死了!”
最後趕到的那人疾裝勁服。八個人中只有他還不改江湖豪客的打扮,身後斜背柄梨花大槍,比他的人還高出半截。
此刻他仰面嘆了口氣,喃喃道:“老天有眼,老天有眼,總算叫他落人我們‘中原八義’的手裡,龔大哥的血海深仇。總算”
他語聲哽咽,忽然撲倒在那黑罈子之前,放聲痛哭起來,另外七個人也一齊跪下,淚落沾襟。
過了很久,那江湖客一躍而起,瞪著虯髯大漢道:“鐵傳甲,你還認得我麼?”
鐵傳甲點了點頭黯然道:“你好”
那江湖客厲聲道:“我當然很好。邊浩平生不做虧心事,也用不著躲躲藏藏的不敢見人,日子至少總比你過得開心些!”
麻子怒道:“三哥,你還跟他嚕嗦什麼?快開了他的胸膛,掏出他的心來祭大哥在天之靈,不就完了麼!”
邊浩沉著臉道:“老七,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們兄弟要殺人,總要殺得光明正大,不但要叫天下人無話可說,也要叫對方口服心服。”
瞎子悠然道:“不錯。我們既已等了十七年,又豈在乎多等一時半刻?”
他將這句話又說了一遍,別人也就不能再說什麼了。
獨眼婦人道:“那麼老三,你的意思還想怎麼樣呢?”
邊浩道:“我們不但要先將話問清楚,還要找個外人來主持公道,若是人人都說鐵某人該殺,那時再殺他也不遲。”
麻子跳了起來,大吼道:“還要問個鳥,我就不信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