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都兩三個月了,京城裡亂糟糟的,好好的太平盛世全沒了。如今六皇子回來了,六皇子同樣是先後所出,與陛下一樣是上皇的嫡子,與陛下一樣有資格問鼎大寶。還說、還說上皇已經起了這個心思。雖然那些在背地裡嚼舌的宮人處置了一批,但宮中還有這樣的說法。”
郭湛安先寬慰了李紹鈞幾句,隨後又問道:“安王等人進京,莫非是聽到了宮中的風聲?我在宮外從未聽過這樣的傳言,三位王爺的封地都在千里之外,他們又是如何得知的?而且這些傳言是這些天才起的,安王等人一個月前就動身了,他們難道能夠未卜先知?”
李紹鈞聞言,一掌重重拍在桌子上:“安王他們夾緊尾巴二十多年,是誰膽子這麼大,敢私下給他們傳遞訊息!”
郭湛安嘆了口氣,說道:“京城距離三位王爺的封地,一來一去起碼要兩三個月,那時候陛下才剛登基,就算有宮人傳遞訊息,也不可能把兩三個月以後的事情提前傳遞過去。告訴安王等人的,必然是親手策劃了這樁陰謀的人。”
李紹鈞聽後,咬牙切齒道:“梁王!”
郭湛安適時道:“梁王傳信給安王等人,必定是算準了安王他們不會與他爭奪,這麼一來,安王等人進京,怕是來支援梁王的。不光如此,臣此次進宮,就是發現宮中那個‘六皇子’背後,站著的也是梁王。”
聽完了郭湛安的敘述,李紹鈞敲了敲桌角,說道:“這麼說來,宮裡頭這個‘六皇子’,應該就是我那位九皇叔一手炮製的吧。”
郭湛安點頭道:“按照柳府大管家的說法,梁王答應他保全他一家老小,他便編造了一個柳元亨將六皇子帶回家的故事,又把這件事說得極為神秘,除了他與柳元亨等人以外,柳府上下無人知曉。柳元亨和柳文華都死了,黑的白的就都由他說了算。”
“可惜只是他的一面之詞,沒有證據,梁王必定不會認。這人是從柳府搜出來的,他不認,我們也沒法按著他的頭逼著他認罪。”李紹鈞握緊拳頭,恨恨地道,“明明知道他就是主謀,卻只能看著他逍遙法外,朕這皇帝做的實在是憋屈!”
“陛下何必這麼說?”郭湛安說道,“按現在的情況看,梁王這個計謀已經規劃許久,怕是在陛下登基前就已經想到了這一出。仔細想來,從當初西北塔韃合謀殺了寧古漢開始,這其中就已經有梁王的身影了。”
“梁王這些年來一直在上皇面前扮演著一個賢王的角色,我們全都被騙了。”李紹鈞閉上眼,長嘆道,“朕還記得,在朕小的時候,他還多次替我說話,為我頂撞上皇。可惜啊,人總是會變的。”
郭湛安雖然不認同,但也沒有反駁,只是說道:“陛下,如果這一樁樁的事情真的是梁王在背後操控,那必須要在安王等人進京前將梁王拿下。梁王在百姓裡頗有聲望,安王等人手中又有不少士兵,絕對不能讓他們聯手,否則陛下就危險了!”
李紹鈞點頭道:“郭卿所言甚是,我已經命邵方重新整頓京郊的五萬大軍,絕對不會讓安王他們那麼順順當當地進京。至於禁軍這邊,刨去那些被柳元亨收買的,禁軍人手遠遠不足。”
京城現在險象環生,他們到現在才發現,梁王的影子竟然已經蔓延如此之廣。要是現在在京城招募禁軍,只怕招進來的是催命的小鬼。
“陛下不如立刻下旨,讓姜言年率領西北軍返京守衛?”眼看著京城這邊難以施展,郭湛安乾脆獨闢蹊徑,“之前西北一戰,塔韃的幾個大部落元氣大傷,查打他們就算想要侵犯西北,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抽調一批西北軍,由姜言年率領,縱然不能趕在安王之前到達京城,也可以來一個裡應外合。”
李紹鈞眼前一亮:“郭卿所言甚是,西北如今是太平了,西北軍倒是可以抽調出一些回京。阿鑫,伺候筆墨!”
“是。”
等李紹鈞一封急詔送出,郭湛安繼續說道:“陛下,既然這‘六皇子’是梁王一手炮製的,那麼他身上那塊四爪龍玉佩必然是梁王命人偽造的,宮中玉匠那邊肯定是一個突破口。只要證明‘六皇子’是假的,梁王的計謀就廢了一半。”
李紹鈞當然也知道這一點:“郭卿放心,那邊朕派了左行之調查,應該很快就要有結果了。倒是你這邊,恐怕要委屈你了。”
郭湛安會意,笑道:“全憑陛下處置。”
郭湛安離宮後,李紹鈞立刻下了一道聖旨,先是嚴厲斥責了以梁王與郭湛安為首的眾人,又命刑部侍郎白錫航捉拿在逃的七名犯人,並且賞賜白錫航一柄打龍鞭,無論何人都不得阻攔白錫航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