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考慮可能引發的紛亂,古天溟特地選了處三面環水、易守難攻的高地當作安葬處,只要守住唯一陸路就能撐上一
時半刻,而必要時縱落水面撤離也是一途,至於敵從絕壁面攀上被包圍的可能則微乎其微。
一則壁面著力處甚少又頗有高度,能攀此而上的只能是高手,二則再怎的高手也難在攀登時躲過暗襲,湖中偽裝成礁岩
的暗哨機弩共有十處,完完全全環護著,尤其墓前有人時更是高度戒備。
所以熟知自家佈置的雷羿才會這麼地驚愕與不解。
「小鬼,我們還真有緣哪。」
白衣飄飄,躍上崖面的白衣人如蛇般不懷好意地直盯著雷羿,新仇舊恨齊湧心頭,他可沒忘了上回的奇恥大辱。
「善哉,原來白老弟跟這位小朋友是舊識。」隨語躍入眼的是面暗赭袈裟,不同於出家人的明紅正色,而是血一般的鏽
紅,風揚間也彷彿隱隱嗅得著腥味。
「大師別說笑了,龍交龍鳳交鳳,人家雷副門主也得公子才配稱得上一聲舊識,白辰這等小角色哪高攀得起。」
乾笑兩聲退了步,白辰與和尚打扮的大漢看似站的隨意,卻是成犄角之勢封住了北面和西面,獨留南面看似還有著可能
。
「怎麼,換了個紅衣服的大和尚,黑老兄呢?改吃蠟燭香灰了嗎?」嘴上打著哈哈,人則不動聲色地掩向徐晨曦身側,
早在兩人現身時雷羿已有了決定——
走為上策。
不論打不打得過,也不管是不是自家地盤上,很明顯地敵人有恃無恐早有了安排,頭個他想到的就是門裡有內應,否則
絕不可能沒有任何動靜地就讓人摸上了這兒,還大剌剌地毫無忌憚,他敢說,附近所有的明暗哨只怕都已遭了毒手。
「小朋友,聽來黑老弟是傷在你手裡?」眯起眼,和尚若有所思地朝一旁白影瞄了瞄。
「你的白老弟沒報告?」也順著和尚的眼神朝白影睨了眼,雷羿自是樂得火上加油倒打一耙,「不好意思說還是告錯了
狀?」
「臭小鬼少在那兒挑撥離間。」臉色陣青陣白地有些侷促不安,雷羿的機靈是白辰始料未及,他其實不過是稍微加油添
醋隱喻封若暘的反心,哪想得到請是請來了大菩薩,卻適得其反被將了軍。
「大師,任務為重,有關武判的事……容後再稟,再說到現在不也還沒見到人?」
「訊息很正確,我們上來的也很順利。」言下之意人若存反心不會是這樣的表現。
「……」無語,心下卻暗自一凜,白辰不由暗忖著血和尚是否也已偏了邊,再加上還有個死心蹋地的花痴女人……
原以為二對二的局面可變成了一面倒,只剩自己一個是「外人」。
「你們好囉嗦喔,害我張著天羅地網等半天也等沒個影。」
說曹操,曹操就到,只見一道翠綠的嬌小身影隨語自東面翻上,雙臂各盤了條拇指粗細的碧色小蛇,豆蔻豔染的十指則
扣著面似旗又似網、滿布著銳刺倒勾的怪異兵刃。
「阿彌陀佛。腳生在小朋友身上,他不往你那跳怎能怪和尚?」
「不怪你怪誰!你不會和白辰把人給我打下來呀?再不切點零碎餵我的寶貝也行,結果居然只顧著跟白辰廢話半天!」
芙蓉面蛇蠍心,看似十四、五的女孩頤指氣使地大作茶壺狀。
雙手倏揚,趁著來敵爭論不休,雷羿迅速地將早已準備好的煙訊和火雷甩出,不求傷敵但求趁隙脫身,然而就在他和徐
晨曦往後疾退時,一道暗影,自崖飄起迅如幽魅般掠過頭頂,硬生生封住了去路。
「公子!」
「公子。」
「……」
不盡相同的反應,無論何種心思卻都帶著分畏懼。
「不是說過要你們注意這小子的火雷?只顧吵,命不要事情砸了也無所謂?」
磁沉的嗓音淡然的語調,都應該是再熟悉不過的,此時卻陌生得彷彿從未聞及,雷羿無法置信地瞪大了眼,如遭雷擊般
怔立著動也不能。
沒有回頭的勇氣,然而身旁轉身相對的徐晨曦臉上神情已說明一切,寬大袖袍下的雙手緊握成拳幾欲掐出血來。
「這是哪門子的玩笑!」
怎麼可能?內應怎麼可能是他!他怎麼可能……背叛……
背叛,逐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