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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路上很黑,僅靠月色照明,兩個人慢悠悠散步倒也清靜,呼吸著新鮮空氣亦能帶來幾分放鬆。

“在帝都時發生的事鈞白應該都告訴你了,現在連嵩和芸妃擺明是要聯手對付殿下,而殿下的身體容不得他太過操勞。我想盡快解決完青蓮王的事回去找他,就算不能像楚公子那樣出謀劃策,至少能為他診病開藥,儘可能減少他的病痛。”

每次提及溫墨疏,言離憂的表情都會很認真,眼中光澤就如同天上的星辰,奕奕有神。溫墨情沉默半晌,負著手微揚頭顱,看著穹廬之上繁星點點:“師父的決定沒人能夠改變,君子樓肯定是不能帶你去了,皇上那邊我也不能不復命。”

言下之意,結束後還是要把她交還給皇帝溫敬元,而不是溫墨疏。

皇命如天,溫墨情的父親定遠王身為郡王又是朝中重臣,一旦溫墨情違逆聖意必然牽連全家;溫墨鴻傷重難愈,常年靠昂貴珍惜的藥材支撐才不至惡化,也要做一方面考慮。言離憂正是想到其中利害關係才屢次追問溫墨情到底打算在事情結束後怎麼處置自己,如今聽他口氣,前度離開帝都時與溫墨疏等人的約定大概註定是一紙空談,無論如何溫墨情都不會如她所願,給予一個自由的結局。

不過預料到不等於服從,縱是溫墨情有他的難處,言離憂也不會因此放棄自己想要的結果。

出乎意料地拍了拍溫墨情,言離憂眼中一絲狡黠閃過:“你說,如果事成之後我在皇宮裡突然失蹤,皇上會怎麼辦?再如果遠離帝都的某個角落出現一個無名百姓,皇上不可能會知道吧?”

“你想從宮中往外逃?”溫墨情很快便猜出言離憂的想法,眉梢微挑,“就算有二皇子幫忙,你真以為守衛森嚴的皇宮可以隨意出入麼?再說你帶著青蓮王的身份走到哪裡都逃不過監視,還是老老實實另想出路吧。”

被溫墨情打擊已經成為言離憂生活中習以為常的一部分,撇撇嘴不置可否,眼睛裡卻露出明顯的偏執:“沒試過怎麼知道行不行?反正這件事我絕對不會連累到你,你只要幫幫忙讓我在回宮之前安然無恙就好,之後想要什麼謝禮回報的,我都許你便是。”

關乎性命的計劃就這樣被言離憂當成兒戲般道來,溫墨情做不到無動於衷,倒也不至於大驚小怪,停下腳步微微低頭看著精神飽滿的言離憂,眸中有種複雜難辨的神色:“你這麼拼命就是為了和他在一起?”

“隨你怎麼理解,我只不過想過自己想要的生活而已。你說的那些家國大業離我太遙遠,我現在的身份地位也不可能做些什麼,只會給別人帶來災厄,既然如此,讓我找一處清靜之地與喜歡的人暗度餘生不可以麼?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誰想傷害我,我也不可能逆來順受。”忽然抬手指向背後客棧方向,月光之下,言離憂表情微涼,“就好像今天在地宮裡,我看得見碧笙有多憤怒,但是我不會去安慰她也不會勸阻,因為那是她自作自受。”

“說這些,是想告訴我什麼?”

言離憂頓了頓,沒有立刻回答,片刻前還輕鬆的氣氛忽而凝滯,彷彿有一道無形巨壁將她與溫墨情隔開。

他們都是聰明人,都知道有些話藏在肚子裡毫無益處,只不過看誰先耐不住點破這層薄紙,而到最後輸的人,一點都不意外,是言離憂。

深吸口氣,言離憂面容平靜:“開誠佈公談談吧。我知道你這種人不可能屈從於誰,為皇上效命大概也是權宜之計,所以我想聽聽你的條件——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換取自由。”

原來深夜散步不是因為睡不著,而是早準備好攤牌,看來溫墨疏這場病著實讓言離憂著急了。溫墨情揣著思量不說,只把單薄唇瓣微翹,清淡笑容令人難以解讀:“若是我不願呢,你又能如何?”

“你——”言離憂氣急,好不容易裝出的冷靜鎮定破碎成渣,一咬牙扭開頭,氣洶洶不想再看溫墨情一眼。

“聖命難違,我必須帶你回皇宮向皇上覆命,這是身為臣子的責任。”溫墨情不徐不緩繼續負手前行,眉眼間寧和淡然,“然而江湖中人向來重義,毀諾食言之事最為人所不齒。當初我帶你離開帝都時答應二皇子會保你平安回去,這個約定比起皇命更加重要,所以你不用擔心,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把你完好無損送到他身邊。”

言離憂本以為溫墨情會固執己見,沒想到不需她逼迫要挾,溫墨情竟然主動承諾會成全她與溫墨疏,這點著實令她意外。呆呆站在原地望著那道孤寂身影半天,鬼使神差地,言離憂竟然笨到直接發問:“為什麼不惜觸怒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