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我不是姐姐的?”
“喜歡一個人就會不由自主想要了解他的一切。”言離憂輕輕開口,“大哥發覺你與碧簫的差別後,寫過一封簡短卻極其艱難的信,託肖伯寄給墨情。那封信上沒有說太多,但我猜想,一定是因為你的言行表情與碧簫有細微不同才會被大哥發覺。正因如此,大哥才會經常去看被眾人當成你的碧簫,從中尋找蛛絲馬跡試圖解開疑惑。”
記不得從那天起,溫墨鴻不再窩於臥房中,而是頻頻出現在碧簫沉睡的房間,就那樣看著她,用僵硬的手臂、手掌碰觸她。
碧笙不知道溫墨鴻的舉動代表什麼,為了遮掩,她告訴其他人說,那是溫墨鴻在幫她照顧妹妹,是心疼她、體貼她的表現。而事實上,碧笙對此一直耿耿於懷,卻沒有辦法阻止——若是阻止,也許會更讓溫墨鴻懷疑吧?
可惜的是,不管她怎麼遮掩,一言一行,一個動作一聲輕嘆,終究不可能與碧簫完全相同,真相終歸是暴露了。
“隱藏這麼久,你的目的就是想傷害言姑娘吧?”
對於碧笙的真正目的,沐酒歌還是沒忍心說得太直白,僅以“傷害”二字代之,眉宇間的無可奈何卻掩飾不住。
“從一開始你就為最終目的做打算,幾次設計讓府中人們都以為想要傷害言姑娘的是某個外人,而實際上那都是你一個人演的戲。這正好解釋了為什麼你多次說聽見有人潛入,而大公子卻沒有聽到任何聲響,以及一個外人為什麼如此瞭解王府,且所有東西都從王府內取得的疑問;仔細想想,每次出事前你都有一段時間獨處,並且出事時不在大家視線中。”
默契地,言離憂與恰好回頭的沐酒歌對視一眼。
視線掠過碧笙手腕,言離憂的語氣近乎嘆息:“墨情曾告訴我,碧簫為勸大哥曾經割腕,所以手腕有一道傷疤;當我看到你的手腕也有傷疤時自然而言地相信了你的話,根本沒有考慮那時落下山崖你就已經打定主意與碧簫互換身份這種事。沐大俠返回途中去信詢問過王員外,得知那藥農救起你和碧簫時並沒注意你們的衣著細微差別,不排除在回王員外宅邸前被你調換的可能。我不知道你有多恨我,但是能做到這種地步,你真的可以說是處心積慮、不折手段了。”
“是,沒錯,當我在藥農那裡得知姐姐也許永遠不會醒來時就打定主意,要作為姐姐活下去,然後伺機向你報仇。”
碧笙伸出手挽起衣袖,晚上傷疤赫然刺目。
“為了能更像姐姐,我不惜給自己也添一道傷疤,可惜的是,姐姐手腕上那道疤無法消除,所以我才不讓任何人靠近她,以免被你們發現。這些痛,這些被逼無奈我都記在心裡,每疼一次我都會告訴自己,這都是以為你,都是因為你言離憂的出現!”
房間陷入死寂,許久無聲。
“到最後,你得到了什麼?”嘆息過後,是沐酒歌悵然呢喃。
喜歡的人,珍惜的親人,地位,名聲……如今都有的除了怨恨與痛苦,還有什麼?
也許這一生走到最後,剩下的就只有恨。
一切已經來不及改變,碧笙能夠給自己的僅餘平靜,那種看透一切、放下一切的坦然,或者說,絕望。
“為什麼不早些揭穿我?這麼久以來都在看我的笑話嗎?是不是在你們眼裡,看我每天自以為是扮演著姐姐卻自以為天衣無縫很有趣?是啊……我永遠都是個笑料,根本不值得誰珍惜……”
倉皇啞笑,碧笙背靠著牆壁,一點點滑坐在地。
言離憂微微嘆息。
“沐大俠也好,墨情也好,誰都不願相信這是事實。你以為這些天我是在拿你取樂?你錯了,我只不過是在尋找證據,為了證明你是碧笙而非碧簫絞盡腦汁。碧笙,我多希望你只是一時衝動犯錯,那樣我還可以說服自己原諒你,可現在……”
“現在怎麼?”碧笙悵然出神,嘴角的笑暗藏嘲諷。
抓住軟枕的手指輕動,言離憂心裡湧出一絲惱火,卻被更深邃的悲哀壓下。
“當你被仇恨矇住雙眼,甚至不惜做出對不起碧簫的舉動時,你已經無可救藥。”
那句話彷彿魔咒,一霎令得碧笙面如紙色。
被大雪籠罩的定遠王府發生了很多事情,有些是浮在明面上所有人都看得見的,還有一些進行得悄無聲息,譬如只有言離憂與沐酒歌才知道的事情。
而這些所刻畫的事實,讓人太過心寒。
“還記得我從房裡找來那本書麼?其實那是一本空白的書,給你看那幾行記述,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