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身份地位低微的侍衛更加讓他們敬畏懼怕。
燕北玄揮揮手喝退守衛,攔住臉色鐵青的狐丘國君苦苦哀求:“父王,小辭畢竟是咱們燕家的人,他這些年漂泊在外已經夠苦了,父王何苦難為他?有小辭在,或許我們還能有更多辦法——”
“小雜種一隻,怎能讓他侮辱我燕家血脈?”毫不留情的辱罵自狐丘國君口中湧出,落入楚辭耳中卻連半點漣漪都驚不起,倒是身後的春秋和前面巋然不動的南凜一個惱羞成怒,一個目光冷然,都把不屑眼神投向狐丘國君。
楚辭不動聲色,優雅依舊:“這次我是作為大淵謀士為商談而來,並非為了認親,血脈也好、身份也罷統統不提,陛下大可當我是個陌生人。”
“賣國賊!叛徒!你有什麼臉面再回狐丘?我燕家絕不承認你這種骯髒骨血裡生出的雜種!”楚辭的淡然從容令得狐丘國君更加激動,一連數句辱罵全然不顧自己高貴形象,看得燕北玄也無奈嘆息。
貴為長公主之子卻被親舅舅逐出家門,遭受無數苦難後仍不被承認身份,難道就因為楚辭是前任淵皇的孩子,是個不名譽的私生子嗎?燕北玄不明白父王到底為什麼如此憤怒,卻知道這樣下去,楚辭的心再也不會向著狐丘國了。
“王爺不是想知道為什麼陛下要與霍斯都聯合嗎?既然陛下不好意思明說,那麼由我來代訴好了。”有南凜和春秋一前一後保護,楚辭絲毫不擔心安全問題,提起衣角踏入水榭小亭之內,好整以暇坐於狐丘國君對面,“狐丘連年天災,積貧積弱,百姓間不滿情緒愈發強烈,而陛下選擇在此時蓄謀對大淵發動戰爭,為的正是轉移百姓關注重點,用與淵國的戰爭來暫時沖淡國內亟待解決的問題。至於為什麼要和霍斯都帝國聯合……不得不說,陛下這是在走一步妙棋,也是一步險棋。”
燕北玄搖搖頭:“我不懂這步棋妙在何處。狐丘百年來與淵國井水不犯河水,縱是民生凋敝也從未受淵國欺凌;而霍斯都帝國明顯是狼子野心,妄圖藉由與南慶諸國結盟進攻淵國,侵佔中州大地,就算我們是盟國,誰知道三年、五年、十年之後還是不是?倘若霍斯都帝國在進入中州後反咬一口,以其強大兵力將中州盟國橫掃,我們豈不是成了榨乾利用價值的棄子?怎麼想都是我們划不來。”
楚辭淡淡掃了眼燕北玄年輕面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王爺應該是在陛下授意之下去與霍斯都帝國商談結盟之事的吧?”
遲疑地看了看狐丘國君,燕北玄輕輕點頭。
“據我所知,目前公佈訊息確認與霍斯都結盟的只有南慶國和狐丘國,鐸國並未表態,然而前一段時間我去漠南時曾遭到鐸國士兵阻攔。漠南妖山一帶是淵國領土,鐸國士兵怎麼會出現在那裡?細想之後我忽然生出一個猜測,一直不聲不響看似站在局外的鐸國,是不是也已經成為霍斯都帝國侵擾中州的幫兇?如果鐸國真的在暗中幫助霍斯都帝國,那麼又是誰在做霍斯都與鐸國的中間人,把這兩個明面上沒有結盟關係的國家拉到一起的?這些問題,王爺不妨仔細想想。”
楚辭的頭腦與心計無可置疑,他說的話總被燕北玄當做最接近事實的推測,是而當楚辭將明裡暗裡的複雜情勢梳理成一條幹淨簡單的脈絡時,燕北玄終於能順著他的問題理清思路,看到掩藏在迷霧局面下讓他膽戰心驚的可能真相。
假設霍斯都沒有與鐸國公佈結盟關係的原因是二者本非盟國,那麼二者之間必然有一條將其聯絡起來的紐帶,這條紐帶必須是霍斯都聯盟國之一,且又是能夠獲得鐸國信賴的中州國家。
南慶國,狐丘國,誰才是在中間結織密網的一方?
三兩句簡單話語便把深藏的利益關係說破,楚辭的舉動讓狐丘國君怒極反笑,枯瘦手掌緊抓龍頭杖:“好一個耳聰目明的雜種,倒是像你那偷女人吃的無恥父親。怎麼,一個人攪不亂狐丘的清水,現在又想迷惑北玄嗎?你儘管當你的淵國走狗去,北玄是我兒子,是要承繼皇位的狐丘太子,你這小畜生少來勾搭他!”
“父王!”禁不住狐丘國君罵得難聽,燕北玄變了臉色低喝一聲。許是想到自己畢竟身為臣子,一聲怒喝後燕北玄很快又軟下語氣,七分是無奈,三分是疲憊:“父王,就算姑母有錯,父王也不該算在小辭頭上。那幾年小辭為了狐丘上下忙碌父王也是親眼見到的,如今把怨恨火氣都發在小辭身上算什麼?若真要追究,我倒是想問父王一句,與鐸國私下溝通一事,可是父王在中間操作?”
狐丘國君臉色微變,旋即以冷漠掩飾:“是又如何?你偏信楚辭不辨是非,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