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悶,一雙眼死氣沉沉。
“這兩天與南慶太子妃談聯姻事宜,殿下累壞了吧?那位太子妃確實有些難對付,連我都時常被她問住,比傳言形容得更加厲害。”
君無念負手閒逛,嘴上說著困難,臉上卻笑意不減,看得溫墨崢一陣埋怨:“你怎麼還笑得出啊?眼看著其他人安安心心過日子,就我在這裡忙忙碌碌準備娶一個見都沒見過的女人,作為謀士你不是該排憂解難才對嗎?看你笑,我心情越來越不好!”
“這種好事為什麼不笑?殿下眼光當放遠些,就算放不遠,也該看看旁邊愁眉苦臉的二皇子才對。”君無念輕搖摺扇扇起陣陣涼風,目光淡逸,“狐丘國雖然退婚,與言姑娘的事卻讓二皇子倍受打擊,尤其是二皇子當著五國使者的面回絕皇上指婚,這讓皇上十分惱火。在這種關頭殿下不違聖旨步步順著皇上的意思,皇上不會看不到,對殿下的警惕自然弱上三分,於本就勢單力薄的我們而言,實在是天大的好事。”
溫墨崢聽了君無念的話,非但沒有開心歡笑,反而更加沮喪:“好事好事,你就知道好事,你看看,這次事情鬧得二哥都不肯理我了。”
“殿下已經是大人,必須學會獨立,總依賴二皇子是不可能的。一國之君只有一個,不是二皇子就是殿下,倘若殿下為兄弟情義處處退讓,最終讓只想爭位卻無力治國的二皇子君臨天下,那豈不是愧對百姓的希冀?”君無念微嘆一聲,眉梢染上幾點惋惜,“二皇子若是身體康健倒還好,可他的病……總之,即便二皇子繼位也很難保證大淵長治久安,論及資格,確實不如殿下。”
溫墨疏痼疾纏身、餘壽不多的事經狐丘國使者之口傳遍皇城內外,從本人那裡得到確認後溫墨崢就一直心痛難過,這也是他連日煩悶的原因之一。
回想起兄長日益蒼白的臉頰和瘦削身影,溫墨崢不禁氣惱:“那言姑娘也真是的,得知二哥痼疾難醫就跟人跑了,二哥平時真心待她都被辜負,世上怎會有這樣心狠的女人?也幸虧二哥沒有娶她,再為她付出的話真是不值!”
停下腳步,君無念面對溫墨崢啞然失笑:“殿下這是發什麼無名火呢?言姑娘離開不是因為二皇子身染絕症,而是對二皇子諸多隱瞞感到心寒,假如沒有這些原因,言姑娘一定會堅守到最後不離不棄。雖然我對言姑娘也有許多抱怨,但她的人品的確不該加以妄論,否則火眼金睛的墨情也不會對她傾心。”
抱怨被反駁令得溫墨崢愈發無精打采,低頭嘟囔半天,忽地一拍手掌猛然抬頭:“啊,對了,無念,今日早朝時父皇說霍斯都那位使者要去青蓮宮觀賞,你說她腦子是不是有病?青蓮宮都燒成那樣了,還有什麼可看的?聽你說她也與世子有過一段情緣後,我忽然發現,怎麼世子喜歡的女子都有些怪異呢?他的口味到底有多奇怪?”
“赫連茗湮嗎?”君無念臉上笑意散去,凝重漸起。
有些事,溫墨崢比他更先一步得到訊息,而另一些事是溫墨崢不知他卻知道的,譬如赫連茗湮與溫墨情那段似有似無的感情,又譬如眼下作為來訪使者的赫連茗湮曾經刺殺先帝。
那麼,她千方百計想去青蓮宮的原因是什麼?為了憑弔有過接觸的青蓮王,僅此而已嗎?
“殿下,你自己回宮,我還有些事要辦。”君無念撂下話匆匆離開,留下溫墨崢愣愣站在原地,好半天才一聲哀嘆。
“我還有很重要的話沒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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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的到來給言離憂增添了幾分笑容,哪怕白天要到處奔波尋找線索也沒有半句抱怨,只是看著初九跟在身後一起辛苦難免心疼。
“為什麼要把九兒叫來,讓她在醉風雪月樓不是挺好嗎?笑老闆很關照她,不會讓她吃苦的。”一大早起床準備繼續出門打探的言離憂忍不住向溫墨情抱怨,看著熟睡的初九怎麼也不忍心叫醒。
“昔年童將軍被召回帝都時,桑將軍已身懷六甲,算算時間,在先帝派兵鎮壓巾幗軍時孩子正當足月。我不知道桑將軍有沒有生下孩子,這些年也找不到線索去追查,及至看見那隻銅烙又聽你說它屬於一個棄兒,這才想到也許她就是童將軍和桑將軍的孩子。”有關初九的事,溫墨情從不亂開玩笑,輕輕為初九蓋好被子,眸光一片柔和,“師父當年為桑將軍號過脈,說她懷的應當是個女孩兒,倘若初九真是童將軍和桑將軍之後,我必須擔起照顧她的責任才行。”
“那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你看這幾天把九兒累的,晚上回來飯都顧不得吃,撲在床上就能睡著。找了這麼多天也沒有頭緒,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