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要看老天賞不賞臉了。
天地彷彿靜止了數瞬短時,直到兩翼山谷裡暴發如山崩海嘯般的嘶吼聲,屠重錦、屠重政才驚醒過來:叛軍埋伏兩翼山嶺的伏兵朝雷陽穀衝鋒,雖然他們很快就會陷入叛軍的刀山劍海之中,但這也意味著他們可以稍稍鬆一口氣,剛才的天威雷瀑不會再來一回,只要殺出重圍,他們還有活路!
“叛軍所佈雷法大陣不完整,不能再次逞威!快收攏戰馬!”屠重錦大叫道,嗓門破音般尖銳,提醒左右被雷劈蒙了的將卒。
上千匹戰馬,劈死劈殘逾半,其他戰馬都四散驚走,但他們不能失去機動性,還是要先儘可能將其他受驚的戰馬捉回來。
現在所有人都被劈蒙了,大營那邊一片混亂,他們完完全全毫無察覺的踏入叛軍設下的煉獄陷阱,猝然間就受到如此慘烈的打擊,屠重錦、屠重政根本就不指望衛於期、姚啟泰等將還有能力重整戰陣、收縮防線。
而叛軍這時候如山洪狂飈般殺出,顯然也沒有打算給他們反應的時間。
他們想要活命,只能儘可能收攏身邊的精銳嫡系,直接往南突圍。
陳海率部北進的訊息,屠重錦、屠重政他們是早就清楚的,屠子驥在寫給他們的信裡,很多事都說得含糊,但還是及時告訴他們第七都將卒每天北進的進展。
他們這時候也倍加清晰閥主屠缺最初讓屠子驥所捎的話是什麼用意。
這一切竟然都在閥主的預料之中!
閥主屠缺竟然早就猜到叛軍不簡單,他們疏乎大意會受大挫,而如閥主所說,陳海真要是他們最後的解鈴人,他們這一刻就應該千方百計儘可能多的帶領殘兵敗卒殺出重圍,去跟陳海匯合。
陳海真要有像閥主所看重的那般有非凡之能,那或許還有重整陣腳的機會。
流民叛軍大多數還是烏合之眾,其中有數股頭裹黑巾的精銳戰力,要比地方武備強出一截,但也不能跟虎賁軍相提並論。
西園軍既便新編,諸多戰卒都還沒有怎麼經歷血腥戰場的錘鍊,但在正面戰場上擊敗叛軍裡的黑巾精銳,也不是難事,但這時候,近五萬西園軍悍卒,在天威雷瀑的覆蓋下,將近五六千將卒給一道道銀鏈似的雷柱直接劈死,其他人都呆站在原地被嚇得魂飛魄散。
或殘或驚的戰馬在雷陽穀裡四處衝突亂竄,輜重車翻得到底都是,
四周的民勇傷亡之慘狀,看到觸目驚心,無數將卒都絕望的等著下一波雷瀑往他們的頭頂覆蓋過來。
下一波雷瀑終究沒有降臨,而待有如洪流的叛軍從對面的山嵴後面殺出來,這時候數萬將卒才稍稍回過神,但這時候、這種情形下,誰都不奢想還能收攏、重整陣形。
南逃!
所有活著的人,包括華哲棟、芻容這些眼高於頂的天之驕子們,腦海裡也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往南逃。
雷陽穀北面是叛軍的一處大寨,也是西園軍這次強攻的目標,就算沒看到有上千黑袍身影這時候御劍殺出,他們也清楚裡面埋伏有叛軍的精銳重兵,絕非他們這些七零八落的武將能夠抵擋。
他們同時也不清楚雷陽穀兩翼的山嶺裡,到底有多少叛軍的伏兵,他們只能選擇往南逃。
雷陽穀的南面就是潼北府,是他們穿過並進入雷陽穀的地方。
衛於期之前再怎麼狂妄輕敵,也不會對後路坐視不理,此時還能確認潼北府境內,並沒有大規模叛軍埋伏抄斷後路,更重要的,陳海所率西園軍第七都將卒也應該進入潼北府境內,唯有與第七都將卒匯合,他們才有重整陣腳的機會。
這時候誰要是跑得稍慢一些,就會陷入叛軍刀海戟林之中,萬劫莫復。
衛於期看大勢已去,場面絕非他所能挽回,在諸多扈衛的族擁下,只能驅御碧晴僻水獸也隨大流往南逃去。
“衛於期,老朋友相見,怎麼就急著離開?”
衛於期轉頭看去,卻見一件黑袍凌空罩來,所過之處空間都微微扭曲起來,看似一件風吹就跑的黑袍,這時候卻重如山嶽般朝他頭頂碾壓過來。
衛於期聽不出黑袍之後的聲音是誰,當年他雖然參與了剿滅道禪院的戰事,但他當時還只是小嘍嘍一個,都沒有機會與天師鞏青、鞏梁這樣的人物碰面。他這時絕不敢有一絲怠慢,祭出戮神鞭,金光燦燦就往當來罩來的黑袍抽去。
黑袍彷彿一頭有靈魂的兇獸,頓時間就要將衛於期的戮神鞭吞噬進去——戮神鞭要是這麼容易被捲走,就不算是地級法寶了,一蓬蓬金光亂顫,一陣強過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