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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枕睜開眼，見周圍沒人，小聲重複了遍，“是雞血。”

前幾天殺雞，他把雞血留出來了，灌在雞小腸裡，弄了個血包，為的就是今日。

就是雞血灌得多，流了一身，看著滲人。

不過姜芽看不見，這樣也挺好的。

徐枕本來想要不挨一刀算了，但到盛京傷未見得能養好，萬一這糧老闆是個心臟的，他傷就白受了。

徐枕把衣服弄開，血包拿了出來，他皺了皺眉，“這個放你那兒，找機會扔了。”

姜芽不信邪地聞了聞，是有腥味，和人血的味道不一樣，“那你沒受傷啊。”

徐枕聲音依舊壓得很低，“你是盼著我受傷還是怎麼地……”

他看姜芽眼淚還在眼眶掛著，心裡略有些不自在，“一點皮外傷而已，幾天就好了。”

姜芽擦了擦眼淚，沒受傷她白哭了，“皮外傷也是傷，我給你上藥。”

徐枕心想你看得見嗎就給我上藥，可看著姜芽又不好拒絕，“這裡，就劃了一下。”

傷口並不深，只是上次受的箭傷猙獰，姜芽動作很輕，和受傷時的疼相比，這個就像羽毛。

這點小傷還要上藥，徐枕心裡想。

等上好了藥，姜芽摸著車壁下車。

馬老闆快步走過來，關切道：“你哥他怎麼樣了？”

姜芽道：“我給上了止血的藥粉，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

馬老闆長吁短嘆道：“這真是給你們添麻煩了，要不是你哥我都去見閻羅爺了，唉……我都不知道怎麼報答你們才好。”

姜芽看不見馬老闆長什麼樣，更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表情，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若是直接說想去盛京，恐怕會被懷疑。

姜芽：“我只想我哥哥能好好的。”

馬老闆道：“你哥是好人，好人有好報，肯定會平安無事的。此地不宜久留，要不先上車，你家在哪兒……”

姜芽：“我眼睛看不見，以前都是我哥帶我回去。”

馬老闆一噎，她哥現在還在馬車裡躺著呢。

這可如何是好啊。

無奈之下還是先上了車，不然等山匪殺個回馬槍，他們想走都走不掉了。

上了車，馬老闆好好看了看徐枕，他面色慘白，左肩的衣服被血浸溼了一大片，在要不是胸口有微弱的起伏，都懷疑他是不是死了。

這刀是替他挨的。

馬老闆道：“你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好起來的。”

姜芽望向空中一點，道：“要不是他受傷了，我們打算去盛京的，盛京有神醫，什麼病症都能治好。我哥不會說話，雖然有一把子力氣，但不好討媳婦，要是能治好啞症，肯定能給我找個好嫂子。”

姜芽吸吸鼻子，一臉傷心，“現在好了……若是再傷到別的地方，估計沒姑娘願意嫁給他了。”

徐枕：“……”

馬老闆忙道：“不會，你哥為人仗義，相貌不差，肯定有好姑娘願意嫁給他的。”

他說的是實話，這小兄弟長得好，劍眉星目，也就黑了點，再加上現在臉上沒有血色黑黃黑黃的，但勉強也能看出是個俊後生。

馬老闆沉思片刻：“既然你說盛京有大夫能治你兄長的啞症，我就順路捎你一程，我去靖州路過盛京，今兒還多虧了你兄長，到盛京之後請大夫看看你兄長的傷，我也放心。等你兄長傷養好了，可以跟著我，別的不說，肯定不讓你們兄妹餓著，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們一口。”

馬老闆也是為自己考慮，這個小兄弟功夫不錯，比他請的護衛強得多。他走南闖北，雖然都有打點，但萬一再遇見這回這種情況，可不是回回都跟這次一樣命大。

姜芽點了點頭，“可我什麼都沒拿……”

除了銀子貼身裝著，剩下的什麼都沒帶，不然肯定讓人懷疑。

馬老闆：“用你拿什麼，我這兒什麼都有，等進了縣城先去酒樓買點吃的，你哥哥要養傷，得吃點好的。”

姜芽不忘徐枕的囑咐，“我哥砍了柴，能不能帶著，還有他的柴刀。”

兩捆柴而已，馬老闆當即應允，“我叫人給放車上。”

離湘於縣還有兩個多時辰，馬老闆怕姜芽餓著，就把車上的乾糧找出來。

馬老闆是江南有名的糧商，他的馬車都比旁人好，別人乾糧都是燒餅肉乾，他還帶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