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無雙一聲冷叱:“都退開!”
她的身子忽然一輕,被他橫抱著穿過花叢,穿過九曲迴廊,一直到了她的閨房內。
水晶簾動,香爐煙暖,繁花影動碧紗窗。
她躺在床榻上,任由翠袖將她身上溼淋淋地衣衫換下,用錦被將她溼冷的身軀裹住。
床畔的鶴形紋銅鼎裡重新燃起了炭火,一室溫暖。
“你怎麼樣?”屋內,一道冷冽的聲音帶著一絲氣急敗壞。
花著雨側首,看到皇甫無雙一身溼淋淋地快步走了進來,幾個尾隨在他身後的小太監手中拿著乾衣,卻戰戰兢兢不敢過來。
“皇上。。。。。。您還是先換衣衫吧,不然容易染風寒。。。。。。”一個小太監壯著膽子說道。
“滾開!”皇甫無雙回首冷喝道。
小太監嚇得臉色煞白地退了出去。
皇甫無雙負手快步走到花著雨床畔,一頭墨髮溼淋淋尚在滴水,他俯身黑眸瞪得圓圓的,冷聲問道:“為什麼想不開?”
花著雨唇角綻開一抹冷然的笑意,眯眼道:“皇甫無雙,你覺得我還能活著嗎?你害了我的孩子,廢了我的武功,可你是皇帝,我沒有辦法殺你,我也不能殺你,我也殺不了你。可我不想再
看到你,難道除了這麼做,我還有別的法子嗎?”
皇甫無雙臉色一僵,他伸手握住花著雨冰冷的手,唇角勾起一抹燦然的笑意,“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孩子的,我只是不想你離開,只想你留在我身邊。”
“為了這個,就要廢掉我的武功,就是害了我的孩子?”花著雨冷笑著說道,忽然伸掌,摑在了皇甫無雙的臉上。
皇甫無雙俊美白皙的臉上,剎那間多了幾道五指印,可見她這掌用上了渾身的力氣。他伸手,慢慢將唇角滲出的血絲拭去。俯身,隔著錦被,一把抱住了花著雨的身子,“只要能留下你,做
什麼都可以!明日最後一天選妃大典,你一定要去。我要你做我的皇后,用一生來彌補你。”
“你以為我稀罕嗎?”花著雨的聲音冷冽如風般傳來。
皇甫無雙慢慢地鬆開手,勾起唇角,露出一抹魅惑人心的笑影,“你會去的!來人!”他凝眉喊道,翠袖慌忙從屋外走了進來。
“好生伺候著小姐!”他冷聲吩咐道,起身對花著雨柔聲道,“朕回宮了!”
花著雨趴在床榻上沒有抬頭,待到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她方從枕褥間慢慢抬首,漆黑的眸間,劃過一抹冷冽的寒意。
花著雨坐在妝臺前,透過綠紗窗,可以看到後花園裡,春花盛放,綠樹婆娑,撲面的風裡,也夾雜著馥郁的淡香。她的眸光從窗外掃回,凝注在菱花銅鏡中,只見鏡中的人華裳曳地,雲鬢雪
膚,唇角綻開一抹輕笑,清麗絕豔,只是眸中隱帶寒意,周身冷意令人忍不住哆嗦。
她起身從妝臺前走了出去,外面的日光極盛。
迴廊下,她名義上的父親聶遠橋負手而立,看到她從屋內走出,輕輕頷首,道:“走吧!”
花著雨抿唇不語,語氣清冷,看不出喜怒。她隨著聶遠橋到了大門外,登上了馬車。聶遠橋策馬在馬車前,馬車後一眾侍衛追隨。
馬車輾輾前行,一路無話。香車越過街道,穿過重重宮門,直入宮禁。一直駛到了康寧殿外,方停下。幾個青衣宮人慌忙迎了過來,引著花著雨到了康寧殿一側的偏殿內。
一入殿,便看到滿殿的秀女如雲,一個個打扮的彩紅繡輝煌,各具姿色,真是燕瘦環肥,看得人眼花繚亂。
這些秀女都是經過三次選拔,最後才來參加這最後一關的殿試的。而花著雨,無疑是她們之中的異類。因為她沒有參加其他的選拔,直接進入的這最後一選。她一出現,殿內眾人的目光都向
她籠了過來。
“她是誰?”隱約聽到兩個秀女的竊竊私語聲。
“聽說是聶相的千金!”另一個秀女低低答道。
花著雨聽在耳中,唇角慢慢勾起一抹冷然的笑意。她認得,那其中有一人,便是愛慕皇甫無雙的史吏部侍郎千金安容。她是見過身為太監她的,不過,眼下,她一身女子妝扮,她竟然沒有認
出她來。
聶府後花園裡,綠樹婆娑,數不清的春花紅紅白白,抬眸望去,近處。流水潺潺穿越平橋小徑。遠處,亭臺島嶼掩映在綠樹花叢間。
美景佳境,令人幾乎懷疑這是九天瑤池。
而臨水的璧池朱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