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長史官也很難解釋,他要能解釋清楚,也就不混長史了。半晌方吭吭哧哧地道,“娘娘,去歲陛下只是令朝廷議立後位,並未說過要立貴妃娘娘。”這話雖有些傷人,可也是大實話。
大皇子妃喃喃道,“全天下都以為……”
全天下都以為會立趙貴妃的啊!
這話未說完,大皇子妃便揮了揮手,示意長史官可以退下了。
長史官恭恭敬敬的離開正殿,出門後方抬袖拭一拭額角細汗。真的……太難堪了……他做長史官的都覺著臉上辣的生疼,可想而知主子們的感覺了。
大皇子一直坐到晚上,才被趙霖進去勸說了出來。
趙霖當初有勸過大皇子,讓他慎重,就是舉薦趙貴妃的事,趙霖這位御前學士也沒參與。大皇子因此事對趙霖有些淡淡,覺著趙霖不夠意思。今趙霖前來,大皇子見到他也沒說話,只是蔫蔫的將抬起的眼皮重又垂落。
趙霖深諳人心,一句,“不知現下東宮如何?”便將大皇子治癒大半。
人在極度失落時,不是幾句好言好語就能勸好的,必要抬出一個比他更倒黴的,有了同理心,便容易重拾對生活的信心。
果然,大皇子不再不言語了,長聲一嘆,“時雨,我不聽你的,丟了個大人。”
趙時雨完全沒有那種“事情已經過去,不必再提”的心胸,他道,“哪裡,看到殿下你倒了個大黴,我就不生氣了。”
大皇子氣得瞪他一眼,趙時雨道,“昨兒李相在御前那一番唱作俱佳,瞧瞧人家的臉皮,殿下你這根本算不上個事兒,還值當賭氣不吃飯了。要李相臉皮兒跟殿下似的,早回老家去了,朝裡哪裡混得下去喲。”
大皇子道,“今天吃不下飯的不只我,怕是太子也是食不下咽。”
趙時雨道,“難兄難弟。”
大皇子不滿,“幾天沒見,時雨你刻薄許多。”
趙時雨道,“當初殿下對臣不理不睬,多傷人心,還不許我刻薄一回。”
“刻薄吧刻薄吧,趕緊落井下石。”
大皇子能自嘲幾句,可見心情好轉許多,趙時雨命人傳了飯進來,陪大皇子用飯,與他道,“你都這個年歲了,只顧自己面子上過不去,也不曉得進宮勸一勸娘娘,娘娘還不知怎麼著呢。”
趙時雨這話一出,大皇子的飯又有些吃不下去了,趙時雨盛了碗清清淡淡的冬瓜海米湯給他,“再不吃飯,難不成明兒餓不病來,叫貴妃娘娘來瞧你?”
大皇子嘆道,“我這一天,腦子都是懵的。你也曉得,先時那些人舉薦母妃,我也一直以為是母妃。父皇也是,不提前透個信兒,我也就不丟這個大人了。”
“陛下心裡,怕也一直沒有下定決心。”趙時雨不愧穆元帝近臣,這話說出來就頗是不簡單,大皇子喝口湯,不由細問,“這話怎麼說?”
趙時雨又給他布了一筷子早春的小黃瓜,道,“立後並非尋常事,尤其是已有東宮,多一位皇后,尤其是有子的皇后,那就意味著朝中多出一位嫡皇子。自先胡皇后過逝,後宮鳳位空懸,並非一日。蘇淑妃一向寵愛平常,陛下並非因寵愛蘇淑妃才冊立的她。要知道,陛下並非沒有決斷的人,如果陛下早便囑意蘇妃為後,其實不會自去歲冬一直拖到如今。”
大皇子夾起小黃瓜嘎吱嘎吱吃了,兩眼放光的問趙時雨,“你的意思是,父皇一直在我母妃和蘇妃娘娘之間猶豫。”
趙時雨放下給大皇子佈菜的筷子,覺著該叫這傢伙淨餓上三天三夜興許能腦袋清明一些。趙時雨不說話,大皇子連聲追問,趙時雨只得無奈道,“我早與殿下說過,陛下囑意之人唯有蘇妃娘娘。”
“那父皇還猶豫個啥?”
“在猶豫,是冊皇貴妃好,還是立為皇后好。”
大皇子手裡的筷子險摔了,“還有這事?”
“我猜的。”趙時雨道。
“細說一說。”反正此事已塵埃落定,大皇子傷感了一日,趙時雨肯來勸他,他便又好了。收拾起心情的大皇子覺著,起碼應該知道自己是敗在哪裡。
“還是那句老話,陛下就是在皇貴妃與皇后之間猶豫不決。”不是已經說過了麼,還有什麼好說的?
“可父皇一開始不是說要立皇后麼?”
“陛下此次提升蘇淑妃的品階,主要是酬五皇子江南戰功。立皇后非同小可,縱陛下將立後的話說出來,也可先立皇貴妃,再立皇后。”
“那未啥父皇沒有先立蘇妃娘娘為皇貴妃,轉而再立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