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睡,不怕著涼嗎?”
我迷迷糊糊地坐起來,神啊,兩個手臂全部麻痺,好像長在別人身上似的。
蕭暄低聲笑著,幫我揉胳膊。他臉上出了一層薄汗,被燭光一照,折射出柔和的光芒,那輪廓深刻的五官顯得特別精緻。我看著,不禁伸手試探了一下他的額頭。微涼,熱度是褪下來了。我鬆了一口氣。
這才發覺蕭暄手上的動作已經停了下來,兩張臉湊得極近,近到我可以從他眼睛裡望到我的影子。然後那雙墨耀石般的眸子越靠越近,越靠越近,我中了蠱般地閉上眼睛。鼻息拂面那一瞬間,我的心猛地一緊,偏過頭去,一個柔軟的東西輕印在臉頰。
似乎有電流從被觸碰過的地方傳來,電得我渾身一麻,神智恍惚。也幾乎是那一瞬間,我掙脫蕭暄的手跳了起來,哐當一下撞到了床邊的矮几。
傭人聽到聲,走了進來:“王爺?”
蕭暄臉色鐵青,沒好氣:“什麼吩咐都沒有!該幹嘛幹嘛去!”
我卻叫起來:“等一下!我,我該告辭了!”
蕭暄看向我:“你要走了?”
我受不了他逼人的目光,別過臉去小聲說:“天色晚了,雲香還等我回去吃飯。你……你好生休息。我改天再來看你。”
蕭暄抿著唇一言不發,這是他典型的生氣的表現。不過他還病著,大概沒力氣吵架,只冷冷地哼了兩聲,說:“路上小心。”
然後被子一掀,翻身又睡了去。
賭氣起來還活像一個小孩子。我看著他的背影啼笑皆非。
結果神情恍惚地回到家,才想起今天自己是去看柳明珠的啊,現在人都沒看就回來了。於是第二天派人把我精心研製的膏藥送了過去。
過了幾天,柳明珠的貼身丫鬟帶著一盒子珠寶作謝禮,說是我送去的膏藥非常管用,擦了就不癢了,而且一點疤都沒留下。柳明珠感激得不行,只是身體弱不能親自來道謝。
我客氣了幾句,收下了那一盒子珠寶。
那叫秋水的丫鬟說:“我家郡主思念縣主,派人來接縣主回去。”
“要回家了啊。”那蕭暄不是大大鬆了一口氣,終於送走一尊瘟神,還不燒香感激祖宗保佑。
秋水一臉謅媚道:“所以,還有一事求敏姑娘。”
我掂了掂手裡珠寶盒子的分量,果真天下沒有白吃的飯。
“我家郡主年紀大了,患了腿疾,每逢冬時疼痛難忍,徹夜難眠。郡主請了大夫但是久治不愈。如今聽聞姑娘妙手回春,想請姑娘前去看一看。”
我問:“你們家可是在赤水城吧?”
秋水點頭。
“那裡在南天山腳,北臨戈壁,離西遙城有千里之遠呢。”
秋水到底是大丫鬟,說話拿捏有度:“姑娘是覺得太遠路上又不安全嗎?我們縣主的意思是請姑娘與她同路回去,有侍衛隨行安全上大可放心。而且姑娘用度上一律與縣主相同,絕對不會吃苦的。”
話雖然這麼說,可這雪還沒化的大冬天千里迢迢旅遊,再怎麼也不是享受的事。
秋水是有備而來,看出我的猶豫,笑道:“姑娘想必還不知道吧。我們赤水城的那片山上每年都會有玉龍雪蓮開放。據說那可是解毒療傷的聖藥呢。”
我的眼皮跳啊跳。秋水姑娘笑啊笑。外面風雪大作,天山上的雪蓮悠然綻放。我的心裡沸騰如岩漿。
蕭暄的煙花三月還沒解呢,雪蓮可以抑制毒性吧。
“我去。”我點頭,“你們什麼時候動身?”
秋水喜笑顏開,趕緊給我行禮:“姑娘放心,一切都有我來安排。”
出發時間定在五日後。我去向蕭暄辭行,到了王府,李伯告訴我說,台州一帶有流寇屠殺村民,王爺去視察了,要好幾日才能回來。
正失望著,看到宋子敬下馬而來。
“聽說你要隨英惠縣主去赤水?”他一上來就問。
我點點頭:“我要去採雪蓮。”
宋子敬說:“幹嘛親自去?叫人去給你帶回來不就行了。”
我搖頭號,“雪蓮採下三日枯萎就形同廢物,我得親自去,摘到雪蓮後立刻加工製作。”
宋子敬還有話說,我一笑:“子敬哥,你放心吧,我同柳小姐一路很安全的。雲香她們跟著我,生活上你不用擔心。”
宋子敬無奈一嘆,伸手輕摸了一下我的頭髮:“路上要小心。”
我大力點頭。
宋子敬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