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口氣,還是補上一句:“童惜說,讓我把這個帶來還給你。”
霍天擎沒有再說話,只是呼吸越漸沉重。
他將那枚戒指扣進手心,扣得牢牢的。緊到,勒得他手心都隱隱作痛。
直到現在,閉上眼,腦海裡還全都是她那天說過的話……
——就要戴無名指,不準取下來!
——以後要是再有女人往你身上蹭,解你的扣子,你就把手指伸出來讓人家看看。
清脆的聲音,含著小小的霸道,像他的小妻子那般……
一切,就好像發生在昨日……
所以……
現在,她是想將這一切都斷了?
可是,他霍天擎,允許過麼?
“霍總,那今天中午童惜的午飯……”
“不必送了。”霍天擎終於開口。她知道她有多累,抵死糾纏,倒不如給她一點喘息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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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
之後,霍天擎便再沒有出現過。
只是,母親遺體火化入土立碑的時候,他到了。並非獨自一人,整個霍氏頂樓的人都來了,其中還包括……霍炎之。
一行人,穿著肅穆的正裝,在遺體面前最後鞠了躬,道別。
很大的陣仗。
那一天,下小雨。淅淅瀝瀝的,童惜一身黑沉立在墓前,遠遠的和他對視。
等他鞠躬完,從吳餘森手裡接了傘,撐到她溼透的頭頂上。
兩個人,共在一個傘下。明明只是兩天不見,童惜卻覺得像是隔了好久好久……
陰暗的天色下,她的視線,始終落在他面上。
四目對上,彼此皆怔。
良久,回神,抽開。目光不經意從他無名指間滑過,手指上那枚戒指,他還戴著。
“想不想跟我回家?”
他問。
嗓音,低低的。
家……
童惜暗自咀嚼著這個字眼,心裡苦澀難掩。
如今,哪裡還是她的家?
霍家,再也不會是了……
她若真的還跟霍家牽扯不清,甚至和自己的殺父仇人在一起,母親怕是入了土都不會安寧……
可是,怎麼辦?
她……一想到他們再沒有可能了,心裡,就像被鞭子狠抽著一樣疼……
“我……我不會再去你那了。”終於開口,嗓音裡卻全是苦澀。臉上的雨水流淌到唇上,也是苦
的。“以後……我想一個人住……”
霍天擎沒有說話,只目光沉沉的看著她,深沉的眼神叫人看不穿他此刻到底在想什麼。
最終……
回頭看了吳餘森一眼,沉聲吩咐:“送童小姐回她住的地方。”
童惜一愣。
“是,霍總。”吳餘森已經應了,沉步過來。
霍天擎又深深的看了眼童惜,將傘交到吳餘森手裡,“不要再讓她淋雨。”
交代一聲,轉身,沒有停留,走入雨中。
而後……
一行人,跟著他來,又跟著他離開。
幾臺黑色的車,攜帶著雨絲,飛快的消失在街道上。
一切,來得很快,走得又很突然,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那般……
童惜怔忡的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眨了眨眼,眼眶裡騰出一股酸酸澀澀的霧氣來。
他們的關係,似乎,也似這連綿的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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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童惜過得很安靜。
更多的時候,她是躺在床上沉睡。醒來的時候,便收拾母親的遺物。
一件一件,摞在一旁。恍惚間覺得母親好像又還在自己身邊。
腹中的小BABY似乎是個很貼心的人兒。
之前聞到油煙味,她會吐得厲害,可是現在自己親自下廚,也只有偶爾的胃口不適。
她,一個人醒來,一個人吃飯,一個人散步,一個人睡覺……
那件西服,就掛在衣櫃裡。
偶爾開啟櫃子看到,心裡,隱隱作痛。
算算時間……
竟是五天不見。而且……彼此之間,任何訊息都沒有……
這樣,也好……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