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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動盪不安的年代,人命比螻蟻更輕賤,沒權沒勢的人,連找一個小姑娘也找不出來,還想要奢望長命百歲,安好無憂?銀子是白領的麼。閻羅殿取人性命不過是眨眼的事兒,他又生來冷情,自然對人命並無憐憫之心。擔心的事,不過是姐姐竟為了一個外人,如此大動干戈。“姐姐。”他翻牆進來,拍了拍衣衫,雙手別在背後,緩步步至後院。怎料恰好碰著了這一幕,他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視若無睹,不去摻和。那些人站在原地,不敢追上前,眼神已是絕望。聞他一聲喚,見此人與府主應是關係匪淺,心中又燃起了希望之火。強烈的求生意志使他們頗有默契地跪下,齊聲道:“求恩公替我等求情,饒我等一命!”與姐姐幾分相似的桃花眼更為狹長,只冷冷地瞥了他們一眼,目光流轉,又回到文宛夢身上:“姐姐,那丫頭怕不是白府千金。你……還是放棄吧。”光天化日之下,被他毫不留情揭開心頭上的傷疤。她有些狼狽地別過頭去,朱唇輕啟:“小墨,此事與你無關,一群不中用的東西,殺了也無妨,你莫要再插手,多管閒事。”凡走過,必留下足跡。倘若那丫頭真是白府千金還好說,那群廢物連蛛絲馬跡都查不出,是不該再留。萬一她真是冒充之人,他們查不出此人去路,亦是情有可原。“姐姐,你可曾想過,她若真不是白府千金,派多少精英也無補於事,那些人免於死得過於冤枉?”“她、她沒有理由騙我,小墨……”文宛夢還記得,她的丫頭,左手食指第二指,有一點小小的紅痣,似是雪中獨綻的一朵絳梅。她的丫頭,總是向她撒嬌,骨子裡卻倔強得很。是不是,那夜她要殺的人並非刺客,而是自己?還是說,他們本來就是一夥的?為何,為何……她的聲音已漸近哀求,求他不要再說了。要悄然除去天機府府主,目的必然只有一個──擾亂天機府人心。天機府內明爭暗鬥,不少人慾坐上府主之位,以掌大權。她一死,那些人便能鬥個痛快。而想要讓天機府大亂,主子頭疼失勢的人,莫非是那高高在上的女帝?從一開始,她們便不該相遇,她信了她,救了她,護了她,到頭來,只換來一場生死劫。縱然如此,文宛夢仍是相信,對方心中於她有情。否則殺死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實在易如反掌,央央既留在此處一段日子,想要對她動手,大有時機可行。想起這個,文宛夢想起另一方面,她違背女帝命令,未行刺殺之事,甚至殺死同僚,若被女帝得知,她是否已……不,不可能,她們尚未互訴衷情,絕不能陰陽相隔!“他們死是事小,若是搞了一場大烏龍,恐怕會讓主子不悅。”再這樣殺下去,天機府還有多少人能殺?天機府一共二千人,在這短短十多日內,已死了百餘人。她又是從精英開刀,意為警告眾人,未完達成使命者,不論地位能力,俱格殺勿論,給了他們不少壓力。皇族乃至整個朝廷,發生了巨大的改變,翰王伏誅,林家軍滿門抄斬,文武百官人心惶惶,生怕淌了這渾水,導致人頭不保。文宛夢聽了,臉色變得灰白,雙眼緊緊望著他,低聲道:“我……再也……尋不著她了,對麼?”心尖兒上的姑娘,就這麼走了,只留下一封書信,一紙筆墨,呵,不辭而別多瀟灑。留下的人,成了傷神擔憂的那一個。央央,你可真狠心吶。聽見她的質問,文弄墨心中很不是滋味,卻不忍心讓她一錯再錯,激怒主子:“姐姐,她騙了你,她不是白府千金。”文宛夢頓覺啞口無言,不知如何應答,只能以蒼白的言辭為其辯解:“央央、央央她……不是故意的──”一聲低喝打斷了她的話語,文弄墨額角的青筋突突跳動,立定決心要讓她清醒。“是不是故意又如何?一個連真名實姓都不願意透露的人,居心叵測,極有可能是別人派來的探子。姐姐,她真的值得你這樣不辭辛苦,派人去找她嗎?”珠釵華裳,越發襯得她臉色慘白,眼珠子欲將視線從文弄墨身上挪開,好逃過他的一聲聲質問,卻又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的神色。值得麼?若有回報,當然值得。她對那丫頭是一片真心,那丫頭卻未必盡是真心,值不值得,她真的不知道。但歡喜一個人,連對方的身份性別都不計較了,難道非得計較誰付出得更多麼?只要再努力一點,說不定能修成正果,屆時大家都高興圓滿。文宛夢迴想起自己是什麼時候心有瑰寶,棄之不可,讓那人獨一無二,卻找不出答案來。那樣平凡的小姑娘,天天跟在自己身後吃吃喝喝,沒少偷懶。蹭吃蹭喝的同時,自尊心強得要命,內心敏感又脆弱,時不時就哭鼻子,生氣了就不理人,像只小奶貓似的。整個大洪,隨處都可以遇見這樣的姑娘,何以她如此獨特,鳩佔鵲巢,兩人相處的回憶,一點一滴,時刻在心頭盤旋。正是因情竇初開,文宛夢才會無措茫然,在這亂世之中,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