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麻龍尋聲看去,眉目一獰,正對鄧鍾,開口問道:“這信,可是寫給你的?”
鄧鍾嚇得後背發涼,連連擺手:“陛下,大哥,我可是從小隨你一起長大的,我怎麼可能做這種吃裡扒外的事情?大哥,我……我你還不知道嗎?我可是跟著大哥你上刀山下火海,從來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麻龍點著頭,環看四周,一字一句說道:“離間之計……”
“對,陛下,這肯定就是離間之計。”沈黑子連忙補了一句。
麻龍彎腰撿起剛才被他扔在地上的信,又看了看,說道:“說起離間,倒也不知道離間的是誰,連個收信人的名字都沒有。若是離間,那總有個收信人的名字,也好有個離間的目標。倒也奇怪了,宋人如此的蠢,連名字都不知道寫一下。”
這話說得有些陰陽怪氣。
“陛下,這才是宋人離間之計的高明之處啊!”沈黑子,其實還真有些智慧,上次狄詠之事,也是他與麻龍說要再與狄詠談一談,不能直接動手去殺狄詠,只是上次的話語並沒有奏效。
“高明?若是這封信的抬頭寫上你沈黑子的名字,朕倒是覺得那甘奇真高明瞭。”麻龍如此說道,也在表達麻龍其實對沈黑子本身就不那麼信任了。如果這封信上寫了沈黑子的名字,麻龍必然立馬就把沈黑子給宰了。
上次要殺狄詠,也是沈黑子百般阻撓反對,那時候麻龍就覺得沈黑子不對勁,屁股坐歪了。
沈黑子從麻龍的話語之中聽出了什麼,眉頭大皺,轉頭去看了看鄧鍾。
鄧鐘被沈黑子這麼一看,更是心急如焚,也慌了神,連忙說道:“大哥,這事與我無關,當真一點干係都沒有。”
麻龍盯著鄧鍾看了好一會,慢慢說道:“鄧鍾啊,咱們從小一起長大,當初在燕京城內,朕說要去放火搶糧,也是你第一個出言支援,朕豈能信不過你?”
麻龍當了皇帝之後,當真高明瞭許多。
鄧鍾連忙轉憂為喜,高興說道:“對對對,大哥,你最是知道我的,我從來都是忠心不二的。”
麻龍笑了笑,又轉嚴肅:“此事,定要嚴查,若是讓朕知道誰人是奸細,一定將他扒皮抽骨,滿門抄斬,祖宗十八代的墳都掘了暴屍荒野!”
鄧鍾連忙接道:“對,大哥說得對,若是讓我知道誰是奸細,我第一個出來親手殺他全家。”
麻龍慢慢坐回了座椅,嘆了一口氣,說道:“城內有奸細之事,想來諸位兄弟心中都有一本賬,倒也不用朕再多說,你們一定要防備著,但凡有什麼人形跡可疑,一定要及時稟報。”
“遵旨!”
“大哥放心,我一定警惕著,誰若是有一點異動,不用大哥你說,我立馬就抽刀殺人!”
麻龍點著頭,又道:“為防內外勾結,每日巡城計程車卒再加一倍,不準任何人有機會與城外聯絡,但有可疑之人,立馬捉拿……如此還不夠,許多軍將部曲駐防之地,也需要調換,以免狄詠那廝再用如此詭計聯絡城內奸細。”
“遵旨!”
麻牛左右看了看,親自安排了起來:“鄧鐘的駐防,便與劉闥子的換一下。”
鄧鍾聽到這話,心中一緊,總覺得皇帝這話裡有話,是不是還在懷疑自己?但是想到之前皇帝麻龍親口說過信任自己,便又不再去多想,也是不敢多想,這再多想下去,太嚇人了些。他寧願相信從小跟隨的大哥,如今依舊對自己信任有加。
鄧鐘上前:“得令!”
劉闥子是一個人高馬大的漢子,渾身泛著古銅色,苦力漢出身,腦子比較一根筋,平常裡也多沉默寡言,此時上前拱手:“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