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噢不,應該是“西門慶”又來慰問了我一番,他的神色沒有早上焦慮了,眼睛裡增添了些欣喜。也許是因為我梳了頭,洗了臉吧,讓他看起來順眼多了。
安慰了我,“西門慶”便到得月樓他那牛淑妃那裡“播種”去了。哈!還真是叫我說中了。一天一個!沒讓後花園裡的花兒們白等,他這蜜蜂真夠勤勞的。看著他高大的背影消失,我心中突地生出一種莫名的情緒來,不太舒服。
連續四天,我暗暗服了秦武給我的藥,感覺身體一天好似一天,到了第五天的時候,我可以下床走來走去了。那每天必來的太醫鄭思立很高興,把了脈後喜笑顏開地說我身上的毒已經全部散去了。
“太好了,多謝大人!”我向他道謝,心說還不知道是誰的藥起的作用呢。
“姑娘不必客氣,本是鄭某份內之事。”鄭思立嘴上這麼說,臉上卻是很自負的樣子。
送走了鄭思立後,我開始籌劃回怡心閣的事,打算等“西門慶”回來時跟他說明:不管怎麼說,我今天一定要回去了。在這大齊皇帝的寢殿,我足足地待了六天!一個小小的侍衛在皇帝的寢殿裡睡了六個晚上,這叫人怎麼說?雖然我是因護駕受傷,但是,侍衛的職責在此啊!本是無可厚非的事情,無非是這勇敢的行為凸現了忠君之心而已。
終於,掌燈時分,寢宮的主人回來了。見我衣服整齊地站在大殿裡,“西門慶”著實吃了一驚,然而卻很開心的樣子。
“陛下,”我彎了一下腰,開口道。
“不必拘禮。”“西門慶”心情大好,俊美的面頰閃現著耀眼的光澤。
“陛下,無論如何,今晚我必須回怡心閣。”我低著頭,聲音堅定。
第四十章 養傷(下)
沉默。
“你真不願待在這裡?”“西門慶”輕輕掀起我的下巴。
“是,微臣……我已經違禮了,不能再這樣下去,陛下的寢宮豈是我久待的地方?”
……
我看到“西門慶”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種玩味的意思,好像在他面前的是一件物品,一件需要他仔細端詳才能看明白的物品。
“那好。”“西門慶”放開了我的下巴。
出門的時候,“西門慶”讓人用肩輿抬我回去,我堅持說不用,我說身上的毒已經散盡了,傷口也大半癒合,自己走回去沒問題。心道如果真接受了他的安排,我會被人看作是怎樣一個輕狂驕慢的人!已經謹小慎微了,還有這麼多雙眼睛盯住我。
我,葉飄飄,照這個時代的話說是出身微賤,從一個掖庭宮的奴婢變成六品御前侍衛,“緊密圍繞”在大齊的核心——皇帝身邊已經夠讓人心生忿意了,又以這種身份入住太后曾經住過的小院……最過分的是居然還在皇帝的寢宮住了整整六天……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也許是我的眼神太堅決,“西門慶”略一思索便答應了,但是要求我陪他走一程,他去長春宮,我回怡心閣。一路無話,前後都是人,能說什麼呢?到了長春宮門前的巷子,“西門慶”的腳步停了下來,一干人等見狀趕緊俯首站住,準備施禮,我也低了頭作恭敬狀。
“你回去早些歇息吧。”“西門慶”一腳跨進宮門後竟然回過頭來,看著我,對我說了這麼一句話。
“謝陛下,微臣……我謹遵皇命。”我慌忙低下頭回答。
等我抬起頭來的時候,皇帝和他的隨從們都不見了,只聽“吱呀”一聲響,長春宮的大門正緩緩地合上。
“走吧,”我對還呆望著長春宮的蘭娘說。這丫頭,真是被“西門慶”迷住了!
回到怡心閣,看到秋雲等人都在等我,齊刷刷地站在廊下。見我回來了,臉上都是一副歡喜的表情。
“你們快進屋去,外面有風。”說話的時候,我覺得鼻子有點酸。這麼多人在風中等我!
“是,已經打好了熱水,姑娘梳洗了就可以歇著了。”秋雲走下來輕輕扶住我說。
進了屋,看著房中的陳設,再看看那一個月來朝夕相處的人,我恍然有種回家的感覺。
這些人,即便與我毫無親緣關係,但是在這裡,他們的命運已經與我聯絡在一起了!
畢竟是在自己“家”裡,我睡得格外香,第二天睜眼的時候,太陽已經都掛在天上了。身上的毒雖都盡了,但傷口還沒完全好,劇烈運動也做不得,除了在床上擺幾個簡單的瑜伽動作,只有坐在房裡看書。然而,令我納悶的是:有時翻著翻著,“西門慶”的那張臉就出現了……合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