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便把此事同她提一提。”
“千萬別勉強了她。”
楚帝有幾分認命,又幾分感傷,“冊立太子既是朕的家事,也是國事,朕還需要同朝臣通通氣。”
言下之意,冊太子這件事可不是他說定就能定下來的,當皇帝當成這樣,他自然不好意思去祭拜先帝英宗了。
當初英宗在世時,一言九鼎,蕭老侯爺等世家大族沒一個敢反對英宗。
紀太后點點頭,“你舅舅會主動上奏摺,先試探一下朝廷上的風聲,皇帝,冊太子是重中之重,關係到祖宗基業,倘若有人反對,不防先退讓半步,先把正統定下來,省得將來便宜了外人!有了太子,誰想謀反都得掂量掂量。”
“母后說得是。”
楚帝苦笑的搖頭,紀太后還是太短視,蕭家有謀反的心還在意名聲?
“朕也該去見見靜北侯,母后若想起什麼事,儘快讓人通知朕。”
紀太后送楚帝離開,似突然想起了什麼,雙腿一軟,差一點把攙扶著她的人拽了個踉蹌。
她臉色蒼白如紙,目光渙散,喃喃的說道:“不可能,不可能是他!”
“娘娘,太后娘娘。”
“怎麼都不可能是他的,他早就死了,骨頭都燒成了灰,哀家的皇兒怎麼會騙我?皇兒也是怨他的。”
紀太后靠在宮婢的身上,骨感的手緊緊攥成拳頭,“挫骨揚灰,明明已經把他挫骨揚灰了。哀家不信哀家的兒子心胸寬宏大量,為一個要他性命的仇人,欺騙他的親生母親!”
幾株濃密的槐樹下,斑駁的樹蔭遮擋住陽光的熾熱,樹幹上靠著一個提著酒瓶子的人,臉上依然扣著面具,大口大口的往嘴裡灌酒,睜著微醉的眼睛,“你的弟弟不聰明,你親孃是個蠢貨,兒子……兒子也是傻,你說,這是不是你的報應?”
第五百九十五章
他後背靠著樹幹,不停的灌酒,酒氣上湧,眼角竟然澀出一行眼淚,當年的熟人都死了,只有他本該死的人還活著受罪。
蒼涼的笑聲流露出難言的苦澀,將空了的酒壺扔到一旁,抹去唇邊的酒漬,“你弟弟在太平盛世能做個守城之主,眼下他敵不過靜北侯蕭越,還有……蕭陽,甚至他連自己的媳婦趙秀兒都比不上。你說說,你當年是什麼眼神把他看作繼承人?”
他斷然沒想到,最先發現自己身份的人竟然是趙皇后!
而趙皇后不談威脅,只說合作,逼得他不得不把趙秀兒和顧衍的私情隱藏下來。
他的笑聲漸漸露出些許的輕快,彷彿在嘲笑頭頂上綠油油的楚帝,不提顧衍是蕭陽的岳父,對安樂王又同兒子似的,本心上他樂得看楚帝笑話。
既然答應英宗不傷害他的至親,他卻無法忘記楚帝登基後對先帝的人做過什麼,把一個好好的江山禍害得四分五裂,倘若沒有英宗提前佈局的蕭家,北地現在許是還亂著呢。
明明只能做王爺的人坐在龍椅上,而本該做皇帝的人卻……他雙眸炯炯有神,搖搖晃晃的起身,拍掉身上的塵土,“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領風騷數百年,你我的時代已經結束了,端看蕭陽如何選擇,不知他同趙秀兒誰勝誰負。”
說到最後已有了幾分的落寞,他輕輕揉了揉眼睛,本以為蕭陽會成為主宰天下的那人,沒料到突然殺出個趙秀兒,一屆女子竟心思縝密,手段豐富,倘若她全心輔佐楚帝,楚帝未必沒有同蕭陽一戰的本錢,可惜這女人聰明絕頂,野心大得很。
在開滿野花的山坡上豎立著一座無名的墳塋,沒有墓碑,沒有招魂幡,除了個墳墓包,幾乎一無所有,宛若是一座孤魂野鬼的墳墓。
蕭爺抬頭看了看那處墳墓,慢慢轉身向回走。
守在外圍的蕭家死士悄無聲息的跟上他,喝夠了酒,他自然是要及時行樂的,朝廷大事,蕭家紛爭,他不願意管,也管不了。
他還欠著蕭老二一份人情,在蕭越有性命之危時,救下蕭越。
人情債,是最難還的,下輩子他絕對不要再欠人情債,寧可當日被英宗五馬分屍也不願再被英宗‘算計’了。
他當初怎麼就那麼天真的以為英宗是好人?!
御書房中,楚帝單獨召見靜北侯,同紀太后見面後,楚帝邁進御書房時,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皺,蕭越大大方方的坐在御書房中,佯裝謹慎恭敬,實則很隨意的品茶,端詳著御書房的佈置。
楚帝發覺書案上的奏摺被移動過,這些承奏上來的摺子其實蕭越都是見過的,特意在御書房中翻看只有皇帝能動的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