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跡的。
她沒辦法堵上太上夫人的嘴。
“陛下到。”
楚帝鑾駕早到帝陵,卻在命婦和朝臣們都站好後,他才緩緩走來。
無論是傲氣的蕭陽,還是陰沉的蕭越,或是既不滿楚帝,又不滿蕭家的功勳武將,閣老文臣一個個全部拜倒,山呼萬歲。
在先帝陵前,蕭陽沒再做目無帝王的舉動,單膝跪地,嘴唇一張一合卻沒發出萬歲萬歲萬萬歲的聲音。
他目光從先帝帝陵移向東北邊父親的陵寢,根本沒在意過楚帝從自己身邊經過。
在先帝陵寢前,楚帝也不會過多琢磨蕭陽在想什麼,自從登基後,他雖然屢次祭奠皇兄,但從未踏足先帝帝陵。
當年就算送先帝棺槨入帝陵,他都佯裝悲傷過度沒親自前來。
以後祭奠先帝更多是遙祭,以不恢復北地絕不來帝陵為藉口,倒也贏得不少朝臣和百姓的贊同。
今日不是蕭陽,楚帝也不會親臨。
他每向前一步都似踏在刀鋒上,淚水不由得滾落,喃喃的低嚀:“皇兄,皇兄。”
聲聲泣血,大臣們聽後,亦很難過。
蕭越目光偷偷落在蕭陽身上,隱諱莫名的目光讓人分辨不出他到底在計算什麼。
楚帝登上臺階,靠近帝陵,在場的文武百官心頭沉重,過於敏感的大臣已經落淚哽咽,祭奠還為開始,所有人都彷彿感到先帝正在瀚海的空中垂目看著。
莫非今日先帝會顯靈?
文武百官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這感覺。
“王妃,太上夫人到了。”
馮招娣悄悄靠近顧明暖,壓低聲音耳語,“她說一定要親自祭奠先帝。”
“為何不早來?”顧明暖心頭咯噔一聲,此時所有人都站好位置,楚帝也到了,太上夫人突然出現,太獨特了,很難讓人不多想,絕不是一句先帝賜婚就能應付過去的。
“說是馬車壞了。”
“真是好理由!”
顧明暖總不能任由太上夫人直接闖進來,斜睨了一眼頗為幸災樂禍的殷茹,沒準就是殷茹做得手腳。
“陛下且慢。”
一聲清亮的嗓音打破帝陵的肅靜,原本鴉雀無聲的場合,這聲陛下且慢甚是突兀,引得上至楚帝下到朝臣紛紛看過來,蕭陽嘴角一勾,冷漠的目光閃過幾縷暖意。
顧明暖面容肅穆,沉穩的邁開腳步,雲集了上上下下的目光讓她緊張,旁人卻只能看到她的冷靜從容。
楚帝皺了皺眉,俯視跪在臺階下面的女子,一身素服越發凸出她清麗的氣質,一抹絕俗首次從眉心透出來,讓人驚豔。
蕭陽讓自己的女人更有魅力了。
“你有何事?”楚帝話語不善,威壓很重,奈何不了蕭陽,還嚇不住他的妻子?“別耽擱朕的正事。”
“陛下祭奠先帝還缺少一物。”
顧明暖沒被楚帝嚇到,前世今生她都不是第一次同楚帝碰面,蕭陽連番的打壓楚帝的威風,讓她對楚帝的敬意少上許多,身穿繡著九爪金龍皇袍的楚帝只不過多穿一件龍袍罷了。
楚帝厲聲道:“朕為祭奠先帝舍費苦心,竟不知缺少何物?還讓你看出來了?”
“陛下忘了,我曾經學過玄門的一些東西,風水陣法,祭奠祈福,我都略有涉獵。”
“……”
不僅楚帝忘了,在場的大多數人因蕭陽高光表現遺忘了顧明暖曾經破過絕殺陣,也曾經用陣法困住過攻城的蠻族。
“朕請過玄門,禪宗,道宗的人佈置,燕王妃所學不多,又已嫁為人婦,相夫教子對你更為重要。”
楚帝瞥了一眼蕭陽,“燕王至今膝下無子,你既認了皇后為義母,朕多說一句,子嗣傳承乃是大事,學學皇后的大度。”
娘娘大度?
人家根本是不在意你有多少女人。
倘若她爹納妾,看娘娘會不會殺到平郡王府。
“陛下乃國朝之主,手掌乾坤,肩挑社稷百姓。”
顧明暖抬起頭,挺直了腰板,毫不退縮怯懦同楚帝對視,“您怎麼竟關心臣子後院的事兒?難怪王爺總是說陛下在大事不大經心,陛下說我是娘娘義女,應當向陛下直諫,您在國政上多用心才是國朝百姓之福,不負先帝把皇位交給您啊。”
漂亮的反擊!
蕭陽暗自慶幸方才自己沒出面,否則哪會見到耀眼奪目的小暖,首次交鋒,他便是被聰慧伶俐的顧明暖迷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