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兒躲著,現在倒是有些慶幸我今兒個穿了身妃色的衣裙,而墨詞卻是一身寶藍色長袍,也虧得昨兒個將衣服給換了,否則再隱秘的地也會被發現。可這一等,便到了晚上。不得不說等人真是件考驗耐心的事。我們這樣等著,還未等來齊慕,倒是先等到了公主。
今天的天可以用一個詞來形容,那便是寒風刺骨,到了晚上更甚。我穿得還算是多的,但都不自覺的雙手抱臂,可是公主卻穿得甚是涼快。她一身紅色及地長裙,不像是平時穿的衣服,倒像是用來跳舞的。再細看她的打扮,才發現她的頭上連發飾都只戴一根髮簪,妝容也不似平素那般端莊,倒是多了幾分嫵媚。只見她輕甩水袖,開始起舞,及腰的長髮輕繞腰間,不似如煙的妖冶,舞姿卻是不輸她。她的舞是絕對的悽美動人,讓人看了便不由自主的想要流淚。天越來越冷,竟還飄下了今年的初雪。按理說下大雪的頭一天是應該有些前兆的,但這次卻沒有,然而這次的雪卻是出奇的大。這遲來的初雪,好似也在憐憫這位即將遠嫁的公主。
舞罷,齊慕不知何時到了這裡。我心想,他應是糾結良久才終於決定要來此處吧。覺得他來得太遲,卻又覺得剛剛好。說他遲是因為他的不坦白,說他剛剛好是因為時間剛剛好用來好好道個別。姜雪寧看著他許久不語,便說了句:“你來了。”
齊慕說:“你是在等我?”
姜雪寧沒有否認,說:“是啊,終於還是讓我等到了,對嗎?”
齊慕興許是見著姜雪寧穿得實在太涼快,便轉移話題道:“下雪了,很冷吧?”
“梅花等了一冬,初雪總算是來了,只可惜梅花已經快要落了。”姜雪寧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倒是說了些很應景的話,就如他們兩個人的緣分,在等待中錯過。
聰慧如她,而齊慕又怎會不懂她的意思?他不知該說些什麼,沉默良久,終於說出了那幾個字,“可以不嫁嗎?”
姜雪寧說:“若是尋常人家女子確實可以,可我卻生在了王族。公主二字終究是要不來自由。”
“我早猜到你會這樣說,可我還是想問。覺著留一絲希望也不是壞事,如今,我卻有些恨你為何要那麼聰慧。”齊慕這樣說,這樣的語氣,像是一種無奈。
“若是我傻一些,做出的決定不是這個,你可會護我一生安寧?”她這樣問,我知道,她是想確定自己在心上人心裡到底是怎樣的位置。
“會,求之不得。”齊慕幾乎是立即回答的,沒有絲毫的猶豫。
姜雪寧微笑,可眼中卻是含著淚的,她說:“有你這句話,足夠了。我走以後,請你一定要幫我照看這片梅花林,別讓它枯死了。”說罷,便轉身準備離開。
“公主,我喜歡你。”他說,她聽見這話便停住了,但卻遲遲沒有回頭。齊慕上前從她身後抱住她,又接著說:“我們從這裡相識,卻不曾想還會在這裡告別。我原想只要能護你安全便已經足夠,沒想到現在連這個都成了奢求。你此去,我便再護不了你了。”
“我該回寢殿了,不然我怕我會捨不得。”她的聲音分明帶著哭腔。兩個面癱一般的人,卻在此時淚流滿面,但他們都未讓彼此看到自己的眼淚。齊慕鬆開手,姜雪寧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只剩齊慕一人獨自看著她的背影。雪飄落在他們頭上,好似兩人能相約白首。可誰都知道,再不可能。
良久,齊慕離開後,我終於回過神來。我才發現墨詞是摟著我的,他的呼吸聲便在我耳邊,非常清晰。我知道,他應是見我冷得發抖便抱著我,在動物界,這種行為叫相互取暖……我喊了一聲:“墨詞。”他說:“回去吧。”“嗯。”
今年的初雪,來得太遲,才剛剛開始,冬天便快要結束了。我們一路無言,並不是沒話可說,只是單純的不想說話。興許我們都覺得這樣的氣氛下什麼都不適合講,亦或是這樣的氣溫下說什麼都會覺得消耗自己的體溫。人說“下雪不冷,化雪冷”,而我,很想知道這話是誰說的,我很想和那位仁兄談談人生。若是要表達化雪比下雪冷就直接說就好了,卻偏偏要說下雪不冷,這話也就只能騙騙沒見過雪的人。心中抱怨良久,終於是到了客棧。為了對得起這麼冷的天,我便早早的睡下。
一日後,千柔再次找到我。這次,她是來同我告別的。
她說:“將軍回府後便開始練劍,我本來以為他沒事了,可是他從前天夜裡到現在都沒有停下。再這樣下去,他不餓死也會累死的。我知道,他喜歡公主,可是公主馬上就要遠嫁了。我想,既然將軍府不缺會做事的人,那麼我便去服侍公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