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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的大院落,莫知言也不去想凌霽為何反常,只調整了視線,讓眼睛更能適應這黑夜裡的光線。
這後院有別於一般的後院,這後院很大,裡面卻沒有假山花池之類,而是一大片空地,在空地的右前方還種植著一株小樹苗,樹苗不高,不粗壯,像是種下去的時日不長。
凌霽放開了她的手,莫知言緩緩往那樹苗走去。
天色已是大黑,又是樹苗,哪裡看的出來這是什麼品種的樹,再說,她也不覺得凌霽是為了讓她來認這樹的品種的。
瞬間,莫知言心底莫名的漏跳了一拍,心裡已經有些預感到凌霽今日的目的,還有這棵樹的寓意。
冬日夜半,冷風捲著些沙塵撲面便來,颳著臉側都生疼生疼的,可她都已經感受不到,怔在了那裡,不敢再向前。
凌霽看她這樣,什麼也沒說,上前重新牽起了她的手,往前走。
被凌霽拉著,都不知道是怎麼走到樹苗前的,於樹苗前站定,眼底有些霧氣升騰起來。
“這……”看著眼前的一切,所有話都梗在了喉間,說不出來。
“這是夜雪和段谷天的墓,原諒我不能蓋墳壘,不能樹墓碑。”凌霽看著莫知言緩緩說著,莫知言能感覺到他抓著她的手有輕微的顫抖。
她預感的沒錯,這裡確實是段谷天和夜雪的墓。
莫知言看著他,不解地問“夜雪不是應該入皇陵的?”
夜雪是以貴妃之禮入葬的,何況當時玄成皇也下令厚葬,他便是要先入葬皇陵才對,怎麼可以和段谷天一起葬到了這裡?
凌霽看了看莫知言,然後看向墓碑,眼中意味不明“我找了另一具屍體代替了他,我知道他不願意一個人躺在那冰冷冷的皇陵,來這裡他會高興的。”
那麼大的一片空地,只有這麼一株小樹苗,讓人覺得簡樸卻不孤獨,因為有相愛的人相伴身側。
凌霽喟嘆一聲,閉眼再睜“我能做的也就只有這樣了,他們生不能在一起,死後我希望能遵行夜雪的意思,不再讓他倆分開。”
遠離了冰冷的宮宇,死後的日子也不用陪在不想看到的人身邊,凌霽已為他做到最好。而且用這樹苗代替,將不會有人知道這一切,隱秘而又安全,這寧靜的生活將不會被破壞,他們一定會更希望這樣。
莫知言走向前,緩緩蹲下,伸手輕撫了還有些細小的樹幹,眼圈已經微微泛紅“謝謝你為他們做的一切。”
樹苗不粗壯,到了這寒冬,枝葉也已經基本掉光,但那看門人定會遵凌霽囑咐好好照看這樹苗,來年定會鬱鬱蔥蔥。
凌霽抬眼望向遠方,話語更是飄得更遠“我做的這些算的什麼。”
他們對他從沒有過怨言,他也已經盡力做了很多,做到最好,誰都不會怪他,怨他。
他願意為他們做這一切,她就該謝謝他“謝皇上成全他們。”
一聽莫知言這樣說,凌霽一下子冷了下來“你這稱呼我真不愛聽。”
沒想到他如此較真,莫知言無奈,只好換了稱呼“好,謝謝你,他們也會謝謝你。”
凌霽低頭看向她,眼神溫柔,話裡有話“我希望你謝我,他們還是不要來了。”
“這話慎的慌。”冷風颳得更猛,擦過臉頰,莫知言不自覺的抖了抖。
凌霽嘴角一勾“你也覺得?”
你覺得還說?
莫知言語塞,轉頭看向他,換了話題“有準備什麼祭拜的物品嗎?”
凌霽兩手一攤“我沒有準備祭品。”
這夜半的要是有什麼火或煙冒起來總是太過高調,再說,段谷天和夜雪又怎麼會是在意這些東西的人呢。
“他們不會介意的。”莫知言回頭道“咱們陪著他們說說話反是更好。”
凌霽低頭看著她,溫暖一笑“那你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與他們說說。”
“自然。”莫知言在樹苗前緩緩坐了下來,開始和樹根下的兩人講了起來。
“天哥,夜雪的箜篌彈的不錯,有空讓他多彈給你聽聽。”
“哦,這事你肯定知道,真不用我多說。”
“你知道嗎?豐佑當上南詔王了,我們的意思是等香香過了及笄,就可以為兩人行大婚了。”
“還有……”
凌霽聽著她絮絮叨叨地說著,也不插話,走到一側靜靜站著,就這麼陪著她。
第一百一十四章祈福
回宮的路上,馬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