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先不要驚動怡香樓的人,這裡今天也都是兩位殿下的人,冬日無人遊湖,這湖上也沒有任何人知道或看到今天的事,若冒然前去查案,恐怕打草驚蛇,讓兇手脫逃,先暗中調查如何?”
“好。”襄王點點頭應了,接著轉頭問凌霽“六弟,想聽關山月嗎?”
凌霽一笑,心中瞭然。
第二十章 紅樓 美人
江淮哪裡最熱鬧?煙雨濛濛的碧湖?登高望遠的青山?小橋流水的農家?都不是,是那引的無數自命文賦風流的才子,市井升斗小民以及手裡有幾個臭錢就愛顯擺的富豪都心神嚮往的紅粉河,胭脂地。是個男人都會想往那跑,樂不思蜀、樂此不疲。
詩人的自命風流,上層貴人們的一擲千金都大大提升了這個行業的發展。在這種歌舞昇平、繁榮鼎盛的年代,達官貴卿們若是不常來這些紅樓歌坊的話,都覺得會讓人不好意思,感覺對不起手裡的銀子,對不起這身份,對不起這時代。
自古男兒多薄倖,之前怎麼甜言蜜語,贖身發誓,多少紅塵女子,多少清高倌兒,為了換得意中人兒的廝守長情,賠了自己,賠了愛情,甚至賠了性命,最後只落得人家一句“你的出身不好”,可笑、可悲,也可氣,這是女人的悲哀,更是這個時代的悲哀。
這個社會是矛盾的,男人是矛盾的,男人們個個巴望著娶個媚勁十足的女子來滿足自己,卻又希望自己的女人清白乾淨。既要頻頻光顧紅樓妓院,希望多開新店,多出新花樣,以致常常留戀忘返。為博美人一笑一擲千金,眉頭不皺,嘴角不抬,真真風流瀟灑。可是卻又打心眼裡看不起這些紅塵女子,到手後棄之敝履,無人問津。
是男人錯了,還是女人錯了?或許誰也沒有錯,也許這就是命,這就是紅樓美人們的命。
“這怡香樓也甚是高雅清淨嘛?不同於一般紅樓沒有進門就一大堆鶯鶯燕燕的圍了上來。”韓煜下了馬車,看到雖然門口停滿了轎子、馬車,但是門口倒是隻有龜奴和龜公的身影,連那平時濃妝豔抹,頭上還插朵紅花的老鴇也不見,每個人進出都客客氣氣,文質優雅,馬上讓他高看了幾分。
此時所有人都下了車,他們本是低調查案,所以沒有派駐侍衛軍,也沒有提前通知老鴇迎接,要的就是這個平平常常的低調效果。
襄王走上前,笑著和他說“這怡香樓裡最有名的是夜雪,這樓也是特別為她開的,雖然夜雪淪落風塵,但品性卻並無半分煙花之氣,只與有緣之士品茶論詩,從不陪酒過夜,其品德高尚,處事正派,頗得貴人雅士的讚譽,這樓也跟了她的性子,高雅別緻,絕不和其他落俗的紅樓相同。所以來這裡的都不是普通的尋歡客,都是有點風骨的雅士。還有……”
“今兒你們就看夜雪怎麼拜倒在本大爺的石榴褲下,本大爺一定讓她哭爹喊娘,哈哈哈……”還沒有說完,便見一個又矮又胖還挺著個大圓肚,穿著倒還體面的人,滿嘴淫言穢語的往裡走 。
“胡大爺,今晚一定能拔得頭籌,與夜雪姑娘一夜歡霄。”旁邊獻媚地人早就想好詞等著拍馬屁了。
“是啊是啊,這江淮胡大爺打個噴嚏都要震三震,誰敢跟我們胡大爺搶,再說,今天胡大爺的禮物乃是千年少見的稀世珍寶,定能讓夜雪姑娘滿意,迎胡大爺為入幕之賓。”
這群人淫邪放浪地笑著,看來又是什麼富的銀子沒有地方花的富賈了,越過莫知言等人,連個正眼也沒有賞給他們就走了進去。
“看來,也難免有例外的。”襄王略顯尷尬地搖頭笑笑。
紅塵之地就算是再怎麼自命清高,也總管不了尋歡客的素質,開啟門做生意,還能叫客人多識點書,多懂點禮儀再進來嗎?本就過的是送往迎來的皮肉生意,論的本就是個價,到別人都不用價來論你的時候才是最痛苦的。
莫知言心裡也是難受的,想想夜雪確實不是尋常女子,可惜了淪落青樓,沒有自己選擇的權利,還要忍受這些無良人士的輕薄。可是人人都有自己做主的權利嗎?自己還不是也要接受選秀入宮的命運?家族地位如此高的自己還不是要唯皇命是從,地位高低與自由程度是不對等的。
紅樓美人就只能是這樣的命運?人都要接受命運,聽命於命運嗎?命運到底是在老天手裡還是自己手裡呢?最起碼不能在別人手裡吧……
襄王他們幾個已經往裡跨進去了,莫知言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以致走在了最後,只剩她還停在了門外,她的左側方迎面來了群人,這群人說話很大聲,笑聲爽朗,似乎沒有刻意想要避諱別人,襄王